呼延律頓時噎住了，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半個字，完全無力反駁。
桓徹看著他的神色變化，繼續道：“公主打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從未吃過苦，挨過餓，你舍得讓她陪你吃苦？”
“我……”呼延律緊緊地攥緊拳頭，半晌後神色忽然變得堅定，用力地拍了拍胸膛，保證道，“我不會讓公主受苦的，一定讓她過著好日子！”
“律王子拿什麼來保證？”桓徹語氣漫不經心，內容卻犀利無比，“不如律王子搬來燕城住如何？”
呼延律不由神色一凜：“我是未來的固丹可汗，豈能長住燕城？”
“江山和美人，律王子會選擇哪一樣？”桓徹不動聲色地打量他。
琥珀色的眸子動了動，呼延律一時之間難以抉擇，隻道：“桓公子還真是給我出了道天大的難題。”
接著回頭凝望怡寧公主一眼，發現她也在緊緊地看著這邊，觸到他的眼眸後，又倏地轉過頭去。
呼延律微微抿了下嘴唇，回過頭，毫不躲閃地直視桓徹，穩步向他走去，不急不徐道：“一邊是你的萬千子民，一邊是最心愛的女人，如果桓公子站在我的立場，你會如何抉擇？”
在他的麵前停下來，呼延律稍稍傾身湊近他，壓低聲音道：“如果有人逼著皇上在你和江山之間做出選擇，桓公子覺得，皇上又會怎麼選？”
“……”桓徹緩緩轉眸，幽幽地盯著他。
呼延律微微勾起唇角，笑道：“我也是略有耳聞而已。你藏得夠深，別人抓不住你的把柄，也看不出你的真實想法。”
頓了頓，他又挑了挑眉頭：“可皇上就不一樣了，他把對你的感情，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就差在你身上蓋上獨占印戳了，別人想不注意都難。”
桓徹不以為意地笑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所以，律王子想表達什麼？”
“我真心喜歡公主，正如你喜歡皇上。你們不被世人看好，我和公主也一樣。桓公子萬事都為皇上著想，我也不會讓公主受苦受累。”呼延律言辭切切道，“為了公主，我自會努力治理國家，讓固丹強大起來！”
說到這兒，他也負手望向窗外的飛雪，神色堅定道：“我知道，想要娶到公主，將會困難重重，但我無所畏懼。”
停頓片刻，他轉眸道：“隻要公主願意跟我走，再大的困難我都會克服！”
“如果公主不願意呢？”
“……”呼延律緊緊地咬著牙，渾身肌肉緊繃著，似乎難以承受這個結果，片刻後才慢慢地放鬆下來，喃喃道，“桓公子，請把我寫給公主的那些全部轉交給公主，待公主看過之後，無論她會做出怎樣的抉擇，我都……我都尊重！”
桓徹靜默了一會兒，才點頭道：“好。”
這一番耽擱，便誤了婚嫁的吉時。
公主被挾持擄走的消息早已傳到了宮裏，並且出動了幾對人馬尋找她的下落。
當桓徹把怡寧公主護送回宮中時，白煜和太後他們齊齊鬆了口氣。
“那個膽大妄為的蠻夷在何處？”太後在乾清宮正襟危坐，一臉肅然。
“回太後，微臣辦事不利，讓他跑了。”桓徹煞有介事地拱手作揖道，“微臣擔心公主再出意外，便急忙先送公主回宮了。”
聞言，怡寧公主瞥了他一眼，心道，徹哥哥還真是厲害，在太後麵前撒謊都麵不紅心不跳的，還說得跟真的一樣。
太後點了點頭，歎道：“公主安全回來便好。”
轉眸望向怡寧公主，她吩咐道：“怡寧，你母妃也著急著呢，你稍後且去瞧瞧她吧。”
“是。”怡寧公主心不在焉地應道，目光卻急切地望向桓徹，仿佛有話要說。
在乾清宮擔驚受怕地待了好半日，太後也有些乏了，很快便起身離去。
看到太後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白煜蹙眉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桓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無可奈何地笑道：“還能是怎麼回事，搶親唄？”
怡寧公主的臉不由微微泛紅，依舊殷切地看著桓徹。
“你看著他作甚？”白煜微微蹙眉道，心道，這丫頭該不會因為桓徹救了她，而想對桓徹以身相許吧？！
若真如此，他們處心積慮地為她招駙馬，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公主是想看信。”桓徹徐徐道。
“哦，看信啊……”白煜鬆了口氣，隨即又吃了一驚，“看信？！”
“嗯，她知道了。”桓徹慢條斯理道，“感情之事我們確實不好插手，就讓公主自己做決定吧。”
白煜糾結地擰了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