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怎麼可以扣壓我的東西？”怡寧公主氣呼呼道。
“朕也是為你好。”白煜解釋道，“怡寧，你現在還小，如果草率做決定，以後可能會後悔……”
他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了：“皇叔，我都快要15了，已經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想要是什麼，不想要什麼。”
白煜張了張嘴，卻不再說話，起身取來厚厚一遝書信，放在她的麵前，拍了拍那些信道：“呼延律寄給你的信全都在這裏了，你拿回去慢慢看。”
說罷，讓宮人幫她用一塊布包起來，方便她帶走。
怡寧公主一臉愕然，想不到呼延律竟然寄了那麼多信給她！
待她拎著布包離開後，白煜擔憂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可有受傷？”
想起他在北疆戰役中受的傷，仍心有餘悸。
“別擔心，我沒事。”
得知桓徹在追趕呼延律的途中消失了，這一失蹤就是半天，白煜的心不由懸到了嗓子眼，確認他安然無恙後，才長舒了一口氣。
“呼延律現在在哪兒？”
“暫時給他安排了一個安全的住處。”桓徹在他身邊坐下來。
白煜怒氣衝衝地拍了一下桌子，哼道：“沒想到他當真敢當街搶親，簡直膽大包天！”
“呼延律對公主用情至深，從固丹火急火燎地趕來提親，定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的。”
雖是意料之中，可當事情發生時，白煜還是免不得氣憤。
“別惱了。”桓徹揉了揉他的頭頂，忽然輕笑一聲，“方才呼延律問了我一個有意思的問題。”
“什麼？”
“他問，如果有人逼著你，在我和皇位之間做選擇，你會如何選。”桓徹深深地凝視他的眸。
“我自然……”白煜想也不想就要脫口而出，卻生生止住了。
“無法抉擇。”桓徹語氣如常地替他回答，低頭吻了一下白煜的眉心，喃喃道，“明明心中已有答案，卻身不由己。”
“阿徹……”
桓徹將他輕輕地攬在懷中：“阿煜，我們的關係一旦公開，非但不會得到別人的祝福，還可能會遭到家人或者朝臣百般刁難甚至拆散，就如同呼延律和公主一樣。”
白煜抿了下嘴唇：“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誰也拆不散我們！”
“嗯。”桓徹親了親他的頭發。
“或許……我該成全他們？”白煜不太確定地問。
桓徹不置可否：“先看看公主是什麼想法吧，呼延律說，無論公主做出什麼決定，他都會尊重。”
“這才像人話！”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怡寧公主又出現在乾清宮門口。
看著她紅腫的雙眼，想必方才已經哭過了，而且哭得很厲害。
“看完了？”白煜語氣淡淡地問。
“皇叔，我……”怡寧公主忽然撲通跪在他麵前。
白煜冷不丁嚇了一跳，忙將她扶起來：“你大喜日子，要跪就跪祖宗和高堂，不用跪朕。”
“皇叔，我不想嫁給張易勳！”怡寧公主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我真的不喜歡他！”
“那你喜歡誰？想嫁給誰？”白煜明知故問。
“我，我……”怡寧公主臉頰泛紅，微微垂下眼眸。
“怡寧，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要慎重考慮。”白煜提醒道，“那邊條件艱苦，不可能像京城這般舒坦，而且離我們那麼遠，人生地不熟的，我們無法時時照拂你，更不知時隔多久才能見上一麵，你確定要去嗎？”
怡寧公主沉吟片刻，隨即堅定地點了點頭：“皇叔，長這麼大，我從未對誰動過心。自從遇見他，我就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他了。”
在她眼裏，呼延律是那麼特別的存在，他的張揚，他的不受拘束，他的甜言蜜語，他的癡情，他的自信，他的一切一切，都深深地吸引著這個涉世未深又向往自由的姑娘。
可以說，除了他之外，其他的男子在她眼中，都不能免俗。
身處於大宣的禮儀教化這個大染缸中，大家都被條條框框所束縛，就連當年我行我素的白煜，很多情況下，也不得不循規蹈矩的，不能做出太出格的事來。登基稱帝後，非但不能獲得行動及權力上的自由，反倒被束縛得更嚴重了。
每每看著白煜掙紮和憤怒，怡寧公主都覺得可憐又可悲，愈發想要掙脫這種無望的生活。
而呼延律就是上天賜給她的機會，且在她的心湖掀起了萬千波瀾。
“請皇叔成全！”怡寧公主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