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請閣老妥善安排,盡量把損失降到最小。”白煜鄭重其事道。
“老臣定會盡力而為!”
接下來,桓徹身為戶部右侍郎,親自去了一趟江南,在當地實地勘察了一番,一方麵對江南富商恩威並濟,通過他們對待朝廷的態度,及對朝廷號令的實施情況,試探他們對朝廷的忠心,並且放話出去,朝廷要對利潤最大的鹽業重新規劃,特別是對鹽業總商人選進行重新考核。
鹽業總商這種香餑餑,誰不想當?
各大富商為此爭得頭破血流,皆拿出最大的誠意對朝廷表忠心。
大宣首富之子景元洲除了在他來江南時為他接風洗塵,在他準備回京前,又盛情宴請他一回。
景元洲知道他精明狡猾,不像白煜那麼好糊弄,如今在朝廷裏甚是得勢,有意與他結交,所以說的大多是大實話。
聰明人與聰明人交往,不需要裝得太聰明或者太糊塗,不然在對方眼裏反而顯得滑稽了,不過也不用講得太明白,因為大家都一點就通。
“能夠得到先帝和皇上看重,是我景氏莫大的榮耀,景氏定會竭盡所能,報效朝廷,回報皇上的恩澤!”景元洲別有深意地看向桓徹,笑道,“請桓大人回去告訴皇上,無論是賑災還是提供軍需軍糧,景氏都義不容辭。”
“景公子對朝廷的忠心感天動地,你的話桓某一定帶到。”桓徹笑道。
倆人又推杯換盞了半晌,已有幾分醉意,彼此間也不再那麼拘束。
景元洲忽然湊近他,低聲道:“桓大人,對於那些養不熟的畜生,不如早些處理,免得禍及自身。”
桓徹眸色微動,卻明知故問:“不知景公子指的是哪隻畜生?”
景元洲用手指沾了酒,在桌麵上寫了個“唐”字,很快又抹掉。
“還請景公子細細說來,桓某洗耳恭聽。”
倆人交頭接耳了一番。
唐家世代從商,先帝還在世時,因為外甥女在宮裏當貴妃,唐鴻誌便輕鬆取得了一個鹽業總商名額,成為兩淮四大總商之一。
這麼多年過去,唐家的家業雖然不及首富景氏,家底卻是不少的,在全國富商排名中也排得靠前。
景元洲常住江南,又因為做生意,每年也會四處走走,自然也暗中觀察同行對手,所以對唐鴻誌的動向也有所掌握。
他之所以說唐鴻誌是養不熟的畜生,便是因為朝廷給唐鴻誌當鹽業總商,他本該報效朝廷,卻頻頻與寧王來往,與朝廷對著幹,據他調查得知,唐鴻誌過去這一年時不時轉移資產,有些藏了起來,有些則偷偷地送往西南,還暗中勾結海外商人及倭寇……
回京後,他向白煜和桓閣老一五一十地彙報在江南了解到的情況,最後說道:“唐鴻誌已經給自己找好後路了。”
“他的後路,興許也是寧王的後路。”桓閣老說道,“鹽業總商的重新考核放出去後暫且不實施,先讓那些富商有緊張感,且心向朝廷即可,等削藩完成後再說。”
“閣老英明。”白煜挑眉一笑,心道:果然是條老狐狸!
“皇上謬讚。”桓閣老寵辱不驚,麵不改色地拱手道,“老臣這就去做相關安排。”
“有勞閣老。”
桓閣老一離開,白煜挑眉斜了桓徹一眼,哼道:“去江南這幾個月,朕看你玩得挺快活啊!”
“這罪名可就大了。”桓徹寵溺地將他擁入懷中,低頭霸道又深情地吻住他的嘴唇,不知過了多久才舍得鬆開,喃喃道,“想我了嗎?”
“朕公務繁忙,哪有時間想你?”白煜傲嬌地哼了一聲。
以前說好不能一個人離開的,又自己跑去江南玩!
桓徹低笑一聲,走到一旁拎來一個酒壇:“看我帶回來什麼好禮物?”
說完,就把酒蓋子打開。
濃鬱醇厚的酒香瞬間充斥整個內殿。
白煜頓時雙眸一亮,用力地咽了咽口水:“江南的桃花釀?”
“還挺識貨。”桓徹笑道,為他倒了一杯,“景公子送了好幾壇,夠你挺久了。”
“景兄夠意思!”白煜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方才的那一丟丟惱意早已煙消雲散,嘖嘖讚道,“此酒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
桓徹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提醒道:“少喝些,不然又鬧難受了。”
白煜敷衍地“嗯嗯”幾聲,嘴巴卻停不下來。
毫不意外的,最後又喝多了,一直撒嬌鬧騰。
桓徹好一番伺候,總算將他哄到了龍床上:“好好歇息,我先回去了。”
說罷,準備站直身子離開,卻被白煜長臂一勾,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直勾勾地望著他:“太晚了路上不安全,今晚就留在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