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若暗想蕭何定是起了疑心,剛才那番話,壓根不似對歸荑說的,就像是對本人說的,魄離之術離奇的很,江湖中人隻把它當成傳說看待,雖傳播不廣,但蕭何應有耳聞,若是被他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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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被他識破又能如何,自己都嫌棄這陰陽玄術毫無用處,蕭何若是知道,頂多稱讚聲有趣還能如何?想到這點,凝若寬心許多,連汗都不留了。
回頭一看,自己走時心不在焉,竟無端進了靖安宮北門園林,這犄角處不常有人來,倒是清靜的很,如今梔子花開得正盛,香氣正濃,落葉早將這園子鋪滿,沒人來的去處,自然也沒人打掃。
眼見著沒人,凝若一蹦一跳在園中踩著落葉,落葉厚實的很,踩上去如同積雪一般很是舒服。
蕭何見映入眼簾的絕色美人,在月色下蹦跳著歡快,摩挲著手中的扳指道,“你今夜倒與以往不同。”
凝若一驚,順著聲音望去,那熟悉的金絲龍紋,暗叫一聲該死,近幾日莫不是撞了邪,這麼偏僻的地方都能撞見。隨即整理形容,猛拍了拍裙子上的灰,上前請安。
“平日裏都是小心謹慎的模樣,今日卻異常活潑。”
凝若眼神刹那飄忽,隨即笑言:“殿下怪會笑話歸荑。”
蕭何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美人,挑了挑眉,笑容越發戲虐,“果真是絕色,孤見過的美人不少,你也算數一數二。怪不得平日阿凝那丫頭喜歡護著你,莫非你們有連發之心。”
凝若又怔了一怔,皺眉道:“阿凝?”
蕭何輕笑一聲,本以為她會想先澄清一下自己的取向,結果她在意的卻並非如此。雖然還有些未理清的頭緒,但大意已經明了。隻見他慢慢逼近凝若,“怎麼,第一次聽我這麼叫你,很吃驚嗎?阿凝。”
凝若條件反射將蕭何一推,蕭何本就向著她那邊傾著,甚是穩當。再則這身體也不是自己的,柔弱的很,反倒自己踉蹌著往後倒。
蕭何本想順勢攬住她的腰,吃上一通豆腐。細想一番,隻是扶住了她的手臂。
凝若輕咳了一聲,整頓了下衣物,細思此地不宜久留,便作了個揖,準備撤退,“今日殿下也與往日不同,甚愛打趣。但奴婢還要伺候老太妃入寢,實在不宜久留,奴婢先行告退。”
蕭何也明白她的意圖,想想今日的事也已明晰,便不再逗弄她,“也好,你先回去吧。”轉而又道,“明日記得和歸荑去藥理殿取老太妃的藥膳。”
凝若一心想著離開,也不加思考,隨機回了個,“是。”
蕭何拍了拍手中的折扇,目送凝若離開,臉上泛起了得意之情,“真是有趣。”
回到房中,隻覺身子潮得很,背上似乎還被蟲子咬了一口,奇癢難耐,準備先換身衣服在還回身體。對著鏡子,果真起了個大包,再細細一瞧,凝若又起了一身汗,左肩上暗紅色的葉形胎記赫赫然,這胎記自己是有一個的,一開始還未回過神,以為是自己的身子,待回過了神,能有個和自己一模一樣胎記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這種狗血戲文情節安在自己身上,少了分看客磕著瓜子喝著茶的從容。以往看書上所說隻覺得可笑,這種狗血情節編得也太隨便了,如今報應來得這樣快。
蘇凝若之妹,蘇家二小姐,全名蘇筱悠。
凝若去世十五年的妹妹,當年家人遭到追殺,她把她藏在草叢中,回來隻在崖邊撿到一隻小鞋,從此失了蹤跡,這些年來,凝若早已接受家破人亡,無親無故的現實,可如今這胎記作不了假。
歸荑曾說,她是夏家撿到的養女,凝若隻覺她身世可憐,至少自己還是知道自己爹娘是誰,可這丫頭卻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回顧過往,凝若埋怨自己蠢笨,一時悲喜交加,跟著便是嚎啕大哭。
次日,夏歸荑對著鏡子細細查看自己的眼睛,“你昨日。。。哭了?”
凝若一臉鎮定,“不是,是風沙進了眼睛。”
歸荑遲疑了一番,語重心長道,“不管怎麼說,別人的身子,要小心愛惜才是啊。”
凝若:“。。。。。。”
今日,陽光甚是明媚,昨夜大哭一場,精氣神頓時清明了,雖諸事未了,但自己妹妹還活著,多麼重大的喜事,是多少破事都抵不過的。
但事與願違,凝若的早上過的甚是幽怨。被一對長相標致的從三品禦前尚儀幽怨的看著,被一堆長相秀氣的宮女幽怨地議論著,被一群長相諂媚的公公訕笑著奉承。
而這一切證明凝若的杞人憂天不無道理。大早上,自己正拿著太妃的藥膳,便被告知與歸荑即刻調往承明殿殿照顧聖上的飲食起居。一下子從從四品升到從三品,這個升遷速度像極了有貓膩。當然事實上是有貓膩,一路上聽到宮女的議論,凝若也理清了一點來龍去脈。
今日一大早在太妃起身不久,凝若跑去拿藥膳時,當今殿下便甚是積極的跑到太妃殿中,對太妃的貼身宮女進行了一番議論,對自己的禦前尚儀進行一番誇獎。想著太妃的鳳儀女官竟如此不著調,心中埋藏已久的孝道突然迸發,便決定將自己的貼身宮女安排到太妃身邊,自己委屈求全承了那不著調的女官。於是明明甚是伶俐的尚儀便連降了兩級,而不著調的女官卻連升了兩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