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也注定了,他的創作永遠要沉澱到內心去探索,注定了他的孤獨,甚至焦灼。如同他的朋友、山東大學張誌慶教授所說的,“如何用油畫特有的布局結構、肌理色澤,藝術地表達內在的超越性意向,個體的精神性信仰,這或許是賈新光思慮與追求的焦點。賈新光表達了,他用畫與世界對話。可是一個凡人,如何表達神聖?賈新光用,也隻能用——生命。他用全部生命作畫,他用整個心靈作畫。”
對話賈新光:
真正的尺度在自己的內心
《中華兒女》:中西方藝術的相互借鑒和結合,前輩藝術家已經有了很多嚐試,在這方麵您有什麼心得?
賈新光:很多西方的大家,比如印象派後期,也包括現在的西方畫家,都是在自己的領域內上不去了,借鑒了東方的意識達到了一個藝術的頂峰。我開始學習西方油畫,後來接觸了東方的形而上哲學之後,曾經有一個階段把東方哲學當作至高無上的東西。到現在,在我的藝術當中,確立了一個“中外古今為我所用”的一個理念。以中為體,以西為用,以古為體,以今為用,最後,還是要歸到自我的表達。
《中華兒女》:這種探索的過程中,最大的困難是什麼?
賈新光:是跟自我的一種鬥爭,敢於對自己下刀,要敢於否定自我。如果說得獎了,被藝術界承認了,就固守著一種風格了,就不動了,這是不真實的。因為變化才是真實的,人總是會隨著時間、心境的成熟,各種因素在變化。固守一定的風格,這是虛假的。但難就難在要革自己的命。我就這點成就,還是要舍掉,從零開始,這是很難的,也是很不好受的事。
《中華兒女》:所以您現在仍在不斷突破自己?
賈新光:人這一輩子就是修行,不斷地修行,時時刻刻不能忘記。修行是要恢複到生命本真的原點。一疏忽,就跑了。要不斷地往回拉,在這個過程中,人的生命狀態在不斷地提升。繪畫,其實就是你內在的一個外化而已。
《中華兒女》:那也決定了您的創作量不會很高?
賈新光:我的工作室裏,很多都是半截的作品,在那裏扣著,沒有感覺就不再畫了。也許過一段時間,我會拿出來再調整。自己的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要讓他身心健康,才能推向社會。有時候看到拍賣行有自己的作品,如果它是很健康的,我就很高興。如果是應酬的東西,就會覺得不舒服。
《中華兒女》:您說過創作是自己內心世界的表達,那麼在創作的過程中,會考慮外界的反應和市場嗎?
賈新光:這些都是這些年來很切身的問題。我是職業畫家,無法脫離市場。但是基本上在我的藝術追求前期,是市場來認可我的風格。這裏麵需要長久地堅持和很多的付出、代價。另外,藝術永遠是內心的表達,但不能理解為藝術是光為了藝術家自己,那就太小了。最終,藝術是要為社會服務的,藝術家不是孤立的,與自然、社會是一體的。將自己這一點的光散發出來,增加人類整體的豐富性。
《中華兒女》:會不會有人說,您的東西太大膽了,不好界定?
賈新光:我有很多事情不太在乎。我需要表達。不管這種形式有沒有,我就這樣畫。再有就是,我不給自己定型,我的作品是屬於哪一類。真正的尺度在自己的內心,這樣你就會很少約束,很少界限。
責任編輯 張小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