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麼?”古得托夫打著哈哈,現在,把這瘟神早點送出門,才是大事呢:“什麼寶物哇?請老朋友賜教。”“蓋屍布啊!尼古拉二世的蓋屍布!”
索爾興致勃勃。
慢條斯理,居然又站下了。
“那才是真正的寶物哇,你知道,分散在全世界的沙皇餘孽們,是如何想得到它?”
古得托夫搖搖頭:“聽說,幾年前不是在N國展覽時失蹤了嗎?”“是嗬,頭兒為此暴跳如雷,可失蹤就是失蹤,誰也沒辦法麼。”
一向自詡法力無邊的克格勃少校。
有些頹唐,跺跺腳,垂垂眼皮兒。
“現在,伊格也下了命令,他媽的,這無影無蹤的,到哪兒找啊?”古得托夫快慰的聳聳肩膀:“老朋友,這我可沒法幫您了,再見!”順勢把索爾推推,二人出了房門。
送走克格勃少校。
古得托夫憤恨的蠕蠕喉嚨。
那看門人早湊了過來。
“大師,客人在小廳等著。”
古得托夫點點頭:“是個什麼樣的客人?”“流浪漢。”古得托夫覺得對方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扭頭瞧瞧他:“哦?”“大師,我的意思是,”
“流浪漢扶不上牆頭,是嗎?”
古得托夫溫和的笑笑。
“幹我們這行,管他是誰,有貨就成,你去吧。”
看門人嚅嚅轉身離開。
古得托夫有些惱怒的盯盯他背影,向小廳走去。客人,果然是個流浪漢,而且顯然,對方特地洗漱收拾過,隻是那漆黑枯瘦的手指,僵硬發黑的耳輪和一頭亂發,在默默昭示著他的身份。
赫魯曉夫上台後。
其在蘇共二十大上做的秘密報告。
原子彈爆炸一般。
震蕩著東西方,蘇聯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原先全國遍布的斯大林雕像,幾乎一夜間都被拆掉;許多冤假錯案得到糾正,大批以前被無故關進監獄的人們,跨出了牢房;經濟建設也加快了步伐……
然而。
莫斯科的流浪漢並沒因此消失,反而有擴大趨勢。
這不但令當局頭疼,也讓市民迷惑不解。
聽到腳步聲,流浪漢抬起頭,居然沒站起來,還是穩穩的坐著,一言不發的看著收藏家。古得托夫以其長期性職業的敏銳,立刻覺得對方有些異樣。
特別是那雙藍眼睛。
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您好,我是古得托夫。”
古得托夫微笑著伸出右手。
“聽說您有貨?我可以看看嗎?”流浪漢就把自己的衣服裹裹,對收藏家伸過的右手視若無睹,開口到:“很貴的貨喲,一公斤。”
清脆好聽,宛轉入雲。
古得托夫不由得向後仰仰腦袋。
啊哈,流浪漢居然是個年輕姑娘!
為了生意,收藏家常與流浪漢打交道,甚至有些偏愛上癮。古得托夫家族靠此起家,這讓古得托夫深深明白,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流浪漢群體,其實是座魄力無比的金礦,就看你怎樣挖掘利用。
所以他一向待其友好。
從善如流。
可是,碰上這樣年輕姑娘的流浪漢,卻是破天荒第一次。
“你是女人?”古得托夫怔忡的問到:“姑娘,為什”“很貴的貨,一公斤。”姑娘不客氣的打斷他,重複到:“一公斤,懂嗎?”
古得托夫確實聰明。
眼珠一轉,換了話頭。
“不就是一公斤黃金?”
關於幾年前那個“蘇軍戰利品展覽”團,在N國覽展時發生的故事,道上早就流傳;而一公斤恰恰是故事中的核心,所以古得托夫一下就想到了它。
姑娘點點頭。
咧嘴一笑,美麗可人。
這讓古得托夫有些陶醉
“那您知道貨是什麼嗎?”“沙皇的蓋屍布!”收藏家脫口而出,然後,定定的看著對方,他發現透過表麵的肮髒,姑娘實在是長得太美了,尤其是一雙藍眼睛,水汪汪的,韻味悠長。
“不過,據我所知,全是假的,因為真的早就失蹤了。”
“如果貨在您麵前,您能分辨嗎?”
姑娘微笑反問。
“您不是古得托夫嗎?俄國就隻有一個古得托夫呀。”
這,很讓收藏家感到驕傲。可驕傲是回事,能真正辨別又是另外回事。古得托夫對此信心滿滿:“當然!不過姑娘,喊得是價,還的是錢,您的開價是不是太高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