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的烏裏揚諾夫,沒好氣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他那漂亮的小妻子,立即溫柔的出現在他身邊:“親愛的,誰惹你生氣啦?一個大收藏家,是不應當無緣無故生氣的。”
纖指一搭。
輕輕漫漫。
溫溫柔柔。
替他揉搓肩膀。
妻子比烏裏揚諾夫小十歲,是他的學生兼崇拜者。莫斯科大學中文係的高才生烏裏揚諾夫,崇尚普羅文學,才氣盎然,風流倜儻,寫得一手好詩,自命馬雅科夫斯基第二。
可是。
畢業後留校任教。
小有名氣的馬雅科夫斯基第二。
沒幾年卻熱愛上了收藏。
居然無師自通,還漸漸在道上有了些名氣。當然,業內都知道,收藏是和倒騰聯在一起的;而倒騰,又必須和三教九流,販夫走卒們廝守混跡……
漸趨漸淡。
馬雅科夫斯基第二才思枯竭。
激情澎湃的革命詩是寫不出了
卻收獲了自己年輕美麗女學生的愛情。
不過,倒合了那句名言,來得容易,不懂珍惜。收藏家對年輕的妻子態度一直粗暴,漫不經心。他煩躁的把自己肩膀一縮,沒好氣的嗬斥到。
“就知道揉呀搓的,你是按摩女出生?”
妻子照例停下。
擦著眼睛。
默默退出。
其時,烏裏揚諾夫的確煩躁不安,心亂如麻。自打從阿廖沙嘴裏知道沙皇蓋屍布後,這種狀態就一直糾纏著他。對於這個假裝斯文鉗工出生的區委書記,大學教師兼收藏家的烏裏揚諾夫,從來就沒有瞧在眼裏。
動不動。
就“我們布爾什維克是鋼鐵打的,為公民服務是我們準則。”。
來不來。
就“××公民,您的工作態度令我不滿意,也令勃烈日涅夫第一書記不滿意。”
暗地呢,多吃多占,揩公家的油,風流好色。卡嘉,隻是他眾多情婦中的一個,而且是無恥搶奪走好朋友的。然而,就是這個自己瞧不起的布爾什維克區委書記,竟然撞了狗屎運。
得到了俄國寶物中的寶物。
沙皇滴血的蓋屍布。
想到這兒。
烏裏揚諾夫後悔得捶胸頓足。
因為,關於俄國曆史上的這件聖物及其來曆,是自己有一天私下和區委書記對飲時,喝醉了伏特加脫口而出的。想想一個屁也不懂的鉗工書記,就是知道了蓋屍布,也隻能雲裏霧中。
鉗工書記忙麼。
整天匆忙。
公務纏身。
職務上那大堆事兒都忙不過來,哪還顧得上傳說中的寶貝?
再則,蓋屍布現在何方?淪落何處?連自己這個業內高手都不知道,更何況乎他這個局外人。還有,蓋屍布到底存不存在?即便存在是否像傳說中那般神奇?
都還隻是個未知數。
可是啊。
人算不如天算。
心想事就不成。
鉗工書記竟然真的拿到這件寶物,這讓收藏家嫉恨如仇,悔不當初,直氣得差點兒犯了心機梗塞。當然,當那天阿廖沙也多喝了點伏特加,也情不自禁脫口而出後,自己一點沒了大將風度,呼地跳將起來。
鉗工書記怔怔。
以為自己要撲上去扼他脖子。
臉色大變。
往後一退,掏出了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