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離去。
這時。
一直沒言語的卡莎。
攔住了他。
“這木雕真好看,送一隻我玩玩好嗎?”懊惱的芳鄰,毫不猶豫的將布袋往她懷中一塞,一言不發,奪門而出。小妻子連忙追出:“塔拉科夫,請聽我解釋解釋。”一路響去。
麵對卡嘉姐妹倆的尋問。
烏裏揚諾夫聳聳肩。
“沒事兒,來,我們繼續聊自己的。”
稍會兒。
小妻子回來,對丈夫揮揮手臂示意沒事兒,給大家端來熱牛奶和剛出爐的麵包,重新加入聊天。卡莎喝下一杯熱牛奶後,微笑著撫撫自己肚皮。
“夫人,為了感謝您和收藏家的熱情款待,我要送給您們五萬盧布。”
小妻子高興了。
友好的看看她。
“謝謝您的祝福,您真漂亮。”
烏裏揚諾夫卻心裏一動,腦子骨碌碌的轉開了。這一段時間以來,他和卡莎雖然還隻限於語言和相互吻吻,可他發現卡莎不喜歡,或者不擅長開玩笑。
似今天這樣。
還從沒有過呢。
對年輕的卡莎而言。
五萬盧布可不是個小數目,何來“送給”之說?
可收藏家到底是收藏家,他的眼光,馬上落在了卡莎手中的那些木雕上。這些從木兮卡市場上買來的仿真木雕,哄哄外行是可以的,難道對收藏頗具眼光的卡莎,竟也上了當?
果然。
卡莎不動聲色。
把木雕遞了過來。
“大師,請仔細看看這些樹皮、動物皮毛、骨骼、頭發、馬鬃、藥草、香草、小葫蘆的裝飾線條;這些大膽地誇張了各種想像的、虛構的動物特征;這些運用深浮雕技術,使形象的輪廓線更加鮮明……我覺得,它們的製作曆史,應當在一千年以上。”
烏裏揚諾夫一驚。
連忙接過。
重新仔仔細細的觀察。
然後,突然衝進了自己的工作室……
半晌,收藏家亢奮的出來了。可為了慎重,他隻和卡莎交換了個眼色;而熱聊中的小妻子和自己的同學兼閨密,正為大學時代的某個記憶,興致勃勃愉快的爭論著,絲毫沒查覺。
半月後。
愉快的烏裏揚諾夫。
從同樣愉快的阿圖拉什手中。
接過了五萬盧布的現金支票,笑得燦爛又後悔。
而全蘇藏協的秘書長呢?笑得更是燦爛而痛苦:這批具有一千五百年曆史的八個古印第安木雕,在國際上的價格是八十萬盧布,按國際貨幣兌換,就是30萬美金。
上帝呀。
整整,整整。
30萬美金啊!
這是多麼令人心動的數目啊。
扣掉付給烏裏購買費和一些中間環節費用,秘書長本人也有20多萬美金的進帳,這真是飛來之財啊!他媽的,烏裏是從哪裏搞來這批寶貝?
以前呢。
莫說。
真還小看了這家夥。
以後得把他盯緊點。
包不準他手裏還有更值錢的寶貝,比如那床傳說中滴血的蓋屍布。烏裏揚諾夫呢?更是作夢也想不到,曾被自己根本瞧不上眼兒的仿真木雕,竟然真的是值錢的寶貝。
從自己工作室衝出來後。
為了保險。
他和卡莎。
先竄到了木兮卡。
硬是眼冒金星,疲憊不堪的把龐大一個地下市場,逛了個遍。當然,標著“有一千年曆史的古印第安木雕”,比比皆是,可不管其作工粗糙或是精致,全是假貨。
這。
就讓烏裏揚諾夫深信。
自己是碰上了收藏界的絕妙好事兒。
撿漏!
撿漏,可不容易碰上,有的收藏家窮其一生,傾其所有,收藏的寶貝卻是半真半假;而偶然一次別人送上門,或擺在地攤上的便宜貨,卻是貨真價實,價值連城的真品,這便是撿漏。
撿漏。
需要運氣。
更要手氣。
還得有財運。
這三氣呢,一般收藏者都渴望之極,卻極不容易遇上。然而,這難得的好事兒,就真的讓自己碰上啦!摸著薄薄膩實還散發著油墨香的現金支票,烏裏揚諾夫樂得隻想淩風吟誦。
紅色的和白色的被拋出去,探成一團,一把把威尼斯金幣向綠色的投來,而給那飛掠過的窗戶的黑色手掌,分發著一張張亮閃閃的黃色紙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