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五萬盧布。
真是好!
好極啦!
這可是卡莎的功勞,怎麼沒能早日認識她?我這個堂堂正正的收藏家,又怎麼會看走了眼?從此,烏裏揚諾夫對卡莎的話深信不疑。
再也不敢。
在她麵前故意賣弄。
動不動就居高臨下。
頤指氣使,以“收藏家”自居。
而讓他有些慚愧的是,卡莎竟然分文不要,五萬盧布全歸了自己。這讓烏裏揚諾夫對這個有識有膽的年輕姑娘,有了更深的尊重和信任。
至於那個倒黴鬼。
討厭卑微的芳鄰。
對此卻渾然不知。
仍舊夾著個磨掉了漆麵的公文包,每天上班下班,忙忙碌碌。烏裏揚諾夫每每從窗口內看到他,總是悲天憫人,樂不可支,總想放聲大笑……
這天。
二人又在一起。
有一句。
無一句的閑聊。
卡莎忽然問到:“大師,您真的和阿廖沙是老朋友?”“當然,算來,我與阿廖沙書記認識十餘年啦。”烏裏揚諾夫捋捋自己的衣襟,毫不在意的回答。
“那時,我剛從莫大畢業留校任教,阿廖沙還是區委委員呢。”
“哦十餘年了?算得上老朋友,不容易啊!”
卡莎若有所失。
微笑到。
“人生有幾個十餘年?倒回去,我那時才十二歲呢。真是羨慕您們這對老朋友。”烏裏揚諾夫的眼眶紅了,摳著衣扣的手指頭,還微微兒顫抖。
“唉唉,阿廖沙哇阿廖沙,你這個機靈鬼,到底在哪兒啊?”
卡莎注意地聽著。
笑微微的。
突然襲擊。
“那麼,蓋屍布的下落,您一定知道羅。”“當然!”收藏家脫口而出,又馬上後悔,矢口否認:“我當然不知道,阿廖沙這人您不了解,一向公私分明,堅持原則。”
他心虛了。
看看美人兒。
卡莎正似笑非笑的盯住自己。
這讓他有些口吃。
“他的就是他的,即便是我們這種多年的老朋友,也從不暴露自己的財產和隱私,我怎麼可能知道?當然不知道啊!”“不,您一定知道。”
卡莎抿抿可愛的小嘴唇。
笑盈盈的開了口。
“隻是您不說而己,不過沒關係,誰讓我們隻是表麵上的朋友呢?我雖然年輕,可知道五萬盧布要做多少大事,可您,一定是忘記啦?”
烏裏揚諾夫一時無語。
卡莎這話的意思。
他當然明白。
我無償送了您五萬盧布,知道一點蓋屍布的下落,應該是可以的吧?
收藏家想,當然是可以!問題是,卡莎一介年輕姑娘,為什麼想知道蓋屍布的下落?當然,也許是她出於好奇,或者是有人出錢讓她打聽?
可不管怎樣。
如果自己一推了之。
必定讓美人兒不相信。
瞧不起。
甚至懷疑自己在她麵前一直說的是假話,從而由現在的崇拜尊敬,變為輕蔑鄙夷,撫袖而去。說實在的,現在的烏裏揚諾夫,可真舍不得她離開啊……
“您一定知道,請給我講講吧。”
卡莎笑嘻嘻的。
仿佛瞅準了他心思。
溫柔的輕笑著。
“沒別的意思,我隻是想知道。”這就是女孩兒,不管對自己有用無用,什麼都想知道,什麼都想扼取。比如自己的年輕妻子和卡嘉,就是這樣。
往往。
為了自己的一句玩笑。
就要纏著問上大半天。
非要弄個明明白白。
烏裏揚諾夫瞧瞧對方,一副天真爛漫樣,真想上前一把抱住她,快快樂樂的捺在床上……可是,到底應該怎麼對她講呢?難道給她說,蓋屍布就在我的手裏?
這當然不行!
這個大秘密。
連自己的小妻子都不知道。
不管怎樣,卡莎畢竟是外人……
卡莎的手伸了過來,溫柔的拉住烏裏的大手,溫柔地貼在自己臉蛋上:“求您了,大師,給我講講吧,我隻是想知道阿廖沙失蹤後,他收藏的蓋屍布在哪兒?這很刺激,不是嗎?”
一股麻酥酥的電流。
幸福的擊過了全身。
收藏家激越得臉色發紅。
肌肉繃緊。
就仿佛己把美人兒迷人的胴體,緊摟在了自己懷中:“好吧,我告訴您,在,”腦子急速轉動著,驀然一亮:“在那個芳鄰手裏。”
卡莎沒笑。
緊緊捏捏他的雙手。
放開問。
“哦,就是那個不識貨的小傻科長?”
“嗯!”烏裏揚諾夫感到一陣輕鬆,為自己終於機智的回答了美人兒而高興。現在,您就去問吧,沒準兒人家早高興得不知東南西北,隻顧著連聲答應呢。
哎哎。
那個小傻科長真可愛啊。
一星期後的某天傍晚。
收藏家正和小妻子用晚餐。
叩門聲響起。小妻子起身開了門。莞爾微笑:“您好,塔拉科夫,請進來吧,我和烏裏正聊著您呢。”眼看著芳鄰匆忙跨進,收藏家高興的笑了。
哈哈!
一準是好奇的卡莎。
找上了他。
讓他幸福了一把。
這小子即好色又難堪,因為他哪知道什麼蓋屍布下落呀?惹美人兒不高興,丟了麵子不是?“您好,芳鄰,瞧您一臉興奮,一定是又提職了吧?”
“剛提幾天,哪能這麼快?”
芳鄰悻悻然的坐下。
灰頭灰腦。
朝收藏家擠擠眼睛。
烏裏揚諾夫真是高興得想放聲大笑,小傻科長,您就說吧,我一定回答得令您乘興而來,滿意而歸。二男人東拉西扯會兒,小妻子便知趣的借著收碗洗漱,離開了。
愉快的烏裏揚諾夫。
這才笑嗬嗬的,
瞅著對芳鄰問。
“請吧,我想您一定是有事找我。”
“是的,我是有事找您。”沒想到芳鄰一反常態,清清嗓門,拉拉衣衫,收起假笑,嚴肅得猶如在他那科長辦公室,麵對渺小的一般員。
“烏裏揚諾夫同誌,我想,您惹上大麻煩了。”
“嘻嘻,這話怎麼講?”
收藏家毫不在意。
微微抖動著雙腿。
發福的大肚子,一聳一聳的:“這玩笑一點不幽默,沒趣兒。”“不是玩笑,是真的。”芳鄰嚷嚷起來:“常來您家的那個高個兒姑娘,一定是壞人,我得報請莫斯科警察局,把她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