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裏揚諾夫眼前發黑。
基本上都差點兒跳將起來。
“親愛的，您胡說些什麼？這些事兒也能開玩笑嗎？”
“胡說？玩笑？哼哼！”
“神經病！莫明其妙！我抗議！”嚇得烏裏心驚肉跳，借故發火，逃之夭夭。但是，烏裏揚諾夫終於控製不了自己，和對方頂撞，差點兒打將起來。
這天。
阿拉圖什找到了烏裏。
“烏裏同誌，近來忙些什麼呀？”。
烏裏聞聲一驚。
業內都知道，全蘇藏協秘書長稱自己“您”或“同誌”時，一定得提高警惕。加強戒備，因為，這是他有意找喳和刻意勒索的標誌性語言。
“您好，秘書長先生，忙生活唄。”
烏裏就沒好氣。
麵無表情。
惡狠狠的回答。
“您是專職秘書長，有固定收入，哪像我們全靠撿漏過活兒哇？”“有些牢騷和酸氣呢，可是，烏裏揚諾夫同誌，我不得不找您。”
阿拉圖什不溫不火。
慢條斯理。
理理自己的內衣領。
撣撣自己的黑皮鞋。
盡管那上麵鋥亮如新：“我聽說您這段時間，專找一些有見識和經濟能力的收藏家，旁敲側擊，借題發揮。怎麼？蓋屍布真到了您的手裏？憋不住急著要出手？”
烏裏蹦了起來。
可一隻有力的手。
擋住了他。
並趁他楞怔之餘，不露聲色的在他胸口推掇了一把。
這訓練有素，在外行看來隻是輕輕的一推，實則不蒂於狠狠捶了他一拳。可憐的烏裏還沒來得及開口大罵，撲通！就仰麵朝天倒下。
然而。
烏裏揚夫腦袋。
就要重重嗑在地上時。
另一隻有力的手，扶住了他。
收藏家順熱勢一仰，站了起來，顧不得對幫忙者感謝，就對攔在阿拉圖什麵前的男秘書，破口啐到：“狗！您也敢出手打人，我們到警察局說理兒去。”
秘書揚揚眉梢。
彬彬有禮看著他。
一副溫文爾雅。
見怪不怪樣。
這越發令烏裏怒氣衝衝：“您這個偽君子，打了人怎麼不敢承認？是跟您主子學的吧？想當年，我烏裏在莫大，”“行了，烏裏同誌。”
秘書長打斷了他。
“不是要到警察局說理兒嗎？那就走吧。請！”
烏裏怔住了。
他媽的，我能去嗎？
我現在看到警察就右眼皮兒直跳啊！“您您，您，阿拉圖什同誌。”烏裏氣得嘴皮兒發紫，手心捏出了汗水：“莫要欺人太甚。逼急了，老鼠也要咬人的。”
秘書長輕蔑的笑笑。
“很好，您把自己比作老鼠，說明您還沒失去自製力。不過，我真是要提醒，您的行為即反常又很可疑，自己想想吧，再見。”
右手伸出。
烏裏揚諾夫哼的轉過了身子。
那位伸手相助的中年人。
正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呢。
“先生，看來你們都是有身份的人，而且是熟人朋友，怎麼在大街上就鬧了起來？”“熟人？朋友？有這樣的熟人朋友麼？”烏裏憤世嫉俗的回答。
“如果有，我寧願瞎掉自己眼睛。”
“哦，這樣，不過，那年輕人出手夠狠的，訓練有素嗬，那個居高臨下的美男子，是您的什麼人啊？看樣子，好像是您的領導？”
烏裏惡狠狠的。
往地下吐口水。
“這樣的領導，也隻有在偉大的蘇維埃才有。官僚，黨棍，狗屁……”
中年人露出了笑容。
烏裏揚諾夫瞟到他一口雪白的牙齒，格外引人注目，再細細一瞧，腦子一震，什麼？居然是個外國人？外國人很稀罕呢。
盡管。
東西方嚴重對立。
可暗地。
在各個領域，雙方仍互有小規模的往來。
在莫斯科，有時也看到諸如外國教師或外國商人的。這中年人呢，盡管高鼻子，白臉孔，藍眼珠外味十足，卻身著蘇聯國內時下的列寧服，說一口流利的俄語。
看樣子。
一定是某個學校的外國教師啦？
果然。
二人相互介紹一認識。
烏裏揚諾夫就知道了，中年人是白俄羅斯別爾喬克洲洲立外國語大學的講師，此是到莫斯科旅遊，與團隊走散，閑逛於此，見義勇為救了自己。
烏裏揚諾夫暗自竊喜。
白俄羅斯
和它的別爾喬克洲。
可是蘇聯豐饒之地。
業內連續幾年來的大額成交，幾乎都是發生在別爾喬克洲。以致於別爾喬克洲的藏協秘書長，借開玩笑威脅阿拉圖什，要他“讓賢”……
當下。
烏裏成盛情邀請。
講師到自家作客。
要“感謝他的相助之恩”。
講師客氣的推卻到：“謝謝！我今天沒時間，有空一定登門拜訪，跟著大師學學收藏技藝，受益非淺，一輩子都用得著啊！”二人互道珍重，握手而別。不提。
沒想到。
幾天後。
阿拉圖什居然又找上了門。
然而還沒進家門。
他那打手秘書，先對著烏裏揚諾夫賠禮道歉：“對不起，大師，那天我態度太粗暴，秘書長己經嚴厲的批評了我。我心服口服的接受了批評，對不起，大師，請批評我吧。”
烏裏嘴唇蠕蠕。
到底搖頭。
微笑到。
“知錯就改，小夥子好樣的，不必啦，請進來吧。”
阿拉圖什這才點頭微笑：“謝謝！烏裏，您讓我們看到了大量，包容和寬宏。這幾天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歸根到底，我的秘書出錯，跟我有密切關係，是我教育和要求不嚴，我也應當對您說聲，對不起！”
說罷。
認認真真。
也對著烏裏揚諾夫。
低低腦袋。
烏裏盡管心裏仍不舒服，而且懷疑二人另有目的，可表麵上也隻得作大人大量狀：“謝謝！秘書長，不要這樣，請坐，我早忘記啦。”
阿拉圖什上前一步。
緊拉著他雙手。
萬分誠懇到。
“不，您一定得接受我們的賠禮道歉。否則，我不進門。”
烏裏隻得搖搖他雙手，認真到：“真是接收了，原諒了！好，請進來。秘書長，您快請。”秘書長自己跨了進來，剛走幾步，又回頭看著秘書。
“這樣吧，您先回去，有事兒我通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