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噓寒問暖(2 / 3)

可都遵守紀律訓令。

不帶械具或武器。

因此,在公交連接處的鐵環拱橋站著,是一個不惹麻煩的選擇。紮訶夫警長捂著自己腮幫,一手抓住鐵環隨著車體輕輕晃悠,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盡管。

還不清楚。

處長同誌。

現在如何?

可前車可鑒,曆曆在目,不能不讓他感到心酸和擔心。心酸的是,自己幹了大半輩子警察,為祖國盡職盡責,出生入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卻落個。

有嘴不能說。

有理無處講。

有冤無處辨的愴惶逃亡。

並且,當警察數十年,自恃有偉大蘇聯這座靠山,與各種犯罪份子,地下集團和黑社會等等,明爭暗鬥,無情追捕,殊死博殺,早結成生死冤仇。

現在。

身後。

大靠山。

呼啦啦沒啦。

那些被自己捕殺的,送上審判台的和家破人亡的,數也數不清的仇敵對頭,就會呼啦啦的一湧而來,自己絕難逃脫被無情截殺,碎屍揚灰的厄運。

擔心的是。

與處長同誌鬧崩。

就意味著自己。

強大的克格勃為敵。

這就注定了自己的在劫難逃,死無葬身之地;更可怕的還在於,沒有誰比自己更清楚,一旦被祖國拋棄,自己的子子孫孫將注定成為祖國的罪人……

求生欲望。

對家人的負罪感。

深深地。

扼住了紮訶夫警長。

他抹抹自己的臉孔,無意中瞟到好幾個乘客都看著自己,苦笑笑,扭過了頭。咣當咣當!咣當!當!鐵環拱橋一蹦老高,差點兒把他拋到了車頂。

複落下。

重新。

抓著鐵欄杆站好。

耳旁盡是乘客的咒罵聲。

紮訶夫警長直搖頭,真沒想到作為蘇聯首都的莫斯科,公交車的狀況這麼差?平時不是看起來街長坊淨,高樓大廈,人來人往的,還可以的嘛?

他。

突然。

感到。

有些心跳,一種警覺迅速布向全身。

長期的警察素養讓他周身繃緊,眼角迅速向左右一掃,立即發現了情況。靠在對麵站著的一個年輕小夥子,仿佛越過自己頭頂遼望窗外,實際上是在偷偷的窺視著自己。

小夥子。

身材。

不算高大。

精精瘦瘦。

身著長腿灰色風衣,裏麵露出了棕色皮夾克的高豎衣領,整個給人機警靈敏,訓練有素感覺。紮訶夫警長皺皺眉,他覺得小夥子好麵熟,可就一時想不起在什麼地方看到過?

咣當!

咣當!

咣當!

車子繼續前行。

隨著其輕輕顛簸的警長佝僂著,看似在欣賞著窗外的街景,腦子卻在迅速轉動。許是自己太敏感,太壓抑和太警覺,小夥子原本不過是普通乘客罷了?

精通刑事犯罪學。

紮訶夫警長可知道。

人遇突發事件。

神經就會高度緊張,看誰誰都不對。

要不,“草木皆兵”這句中國有名的成語是怎麼來的?自己嚇出來的唄!再算算時間,即便處長同誌下了命令,殺手也沒這麼快就出現了吧?

對了。

如果。

有伊娃同行。

還提心吊膽的防著她,可現在?

他釋然的笑笑,想換來輕鬆。可是不行,那種被人盯梢追殺的直覺,還是沉甸甸的掛在心裏……眼角又警惕的睃睃,不好,咣當咣當!咣當聲中,那小夥子居然對自己走了過來。

“您好,紮訶夫警長。”

“哦,您好。”

紮訶夫佯裝被叫醒。

回身應答。

故作不解的眨眨眼:“小夥子,您是?”“我是索科警長的隊員,我叫米高。”小夥子很陽光的笑到:“早看到了是您,怕認錯人,所以一直不好過來招呼。”

“哦,是索科的隊員,您好。”

紮訶夫警長。

像吞了隻蒼蠅一樣感到惡心。

可防著麵子,隻得伸出右手。

“也便裝出警?”小夥子雙手虔誠的握住他,點頭:“一個扒竊案,扒到莫斯科市長大人身上去啦。索科警長命令我,”

紮訶夫警長。

冷漠的扭扭頭。

“今天的雪,好大!”

小夥子悻悻兒的住了嘴。

索科警長,是莫斯科警察局除紮訶夫警長之外,又一個引為驕傲的傳奇人物。蘇共中央候補中委,莫斯科市委委員,莫斯科警察局局長同誌,手下有二大支柱。

紮訶夫警長。

偵破凶殺案為主。

索科警長。

偵破偷扒盜竊。

這二警長,專業自然都是沒說的,且各有各的擁戴無數。可英雄自古孤獨求敗,一山難容二虎。表麵上,二寶貝相敬如賓,互相支持,團結在局長同誌眼前。

實地裏。

暗鬥於局長同誌身後。

掌風如刀,嗖嗖亂劈。

從來都是誰也不買誰的帳。

愛屋及烏,影響到其隊員也相互不服輸贏,凡事都要比一比,嘲一嘲。咣當咣當!咣當!紮訶夫警長感到輕鬆了些,卻更加索然無味。

原本以為。

是什麼什麼的。

結果呢。

是那鳥索科的部下,我呸!

“紮訶夫警長,有個事情,我一直想,”紮訶夫扭過了頭,微笑著鼓勵到:“嗯,想什麼呢?說吧。”這情景,他可看多了。常有認識或不認識的警察,便衣。

甚至。

著迷警業的市民。

慕名而來。

或是路上“巧遇”,。

請教一些稀奇古怪,或簡簡單單或也算棘手的大小事兒。這雖然令紮訶夫警長煩不勝煩,可也由衷的感到自豪高興,累,極累極煩,卻痛快著!

“嗯,嗯,算啦,以後再說吧。”

小夥子漲紅臉。

有些不好意思。

然後,看看窗外。

“醫院,快到啦!”“嗯,謝謝!”紮訶夫警長下意識的應答著,突然猛醒過來:醫院快到了?他怎麼知道我是到醫院?他注意的瞟瞟小夥。

或許。

小夥子。

也正為自己的失口懊惱?

天真陽光的臉孔。

掠過一絲凶悍,稍縱即逝,又是習慣性的恭敬。可一直繃緊神秘的紮訶夫警長,卻引起了高度警覺。咣——當!公交車停了下來,響起喇叭聲。

“市立醫院,到了,請下車!請檢查您有沒有遺漏的行李包裹。”

紮訶夫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