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兵收得禮貌。
更無絲毫生疏不安。
警民和睦相處。
共建友誼大院。
真正把這座克格勃工作人員住宅區的大院後門,建成了警民門,和睦門和友誼門。當然,家屬們的施舍有大有小,有輕有重,這就全看當值衛兵的運氣了。
僅就羅織軍士。
今天收到。
這些東西。
己算得了中上水平。
須知,這座大院的家屬洋洋灑灑上千人,一人給一點,加起來是多少?傻瓜也會加減。包括羅織在內的許多衛兵,每隔幾天不當值時,都要以各種名義外出。
就是。
為自己收到的東西。
找銷路。
當然。
隊長和一些老兵用不著這般辛苦,屆時自然有聯係好的人上門收貨給錢。總之,大家都活得挺愉快,挺滋潤的。可是,羅織今天收到的東西,實在令人眼饞。
牛奶。
麵包。
就不說啦。
撩人心懷的。
主要是那條“阿芙樂爾”牌香煙。“阿芙樂爾”是蘇聯香煙品牌中的中等牌子,靠了至今仍停泊在涅瓦河畔,那條著名巡洋艦名字,該香煙一整條12包售價200盧布,在國內香煙市場上的銷量良好。
這呢。
倒還不是主要的。
主要的。
家屬們也時有給衛兵香煙的,但基本上都是單包。
一個衛兵手上的零包香煙收得再多,要換成現金根本就不值錢,基本上是每包香煙原價格的三分之一。要知道,那些國營商業的經理們,可不是吃醋的。
然而。
要是。
同一牌子。
並且沒拆封的整條香煙,就能賣到原價格的二分之一。
比如,羅織這一條沒拆封的“阿芙樂爾”,就能賣到100盧布。對所有的衛兵而言,100盧布都是個誘人的數目。於是,不但與羅織同值勤的另一個衛兵,顯出了嫉妒,就連隊長同誌也皺起了眉頭。
而羅織軍士呢。
又剛剛好。
不太懂人情世故。
居然。
當著二人麵,得意洋洋地把那誘人的香煙,毫無“廉恥”地裝進了自己的小背囊……“隊長,我肚子疼,要上廁所。”衛兵開始發難了,隊長則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忍住!您那點花花腸子我不知道?”
然後。
轉向羅織。
“軍士,那老頭兒是誰?”
“安格中尉的大伯。”羅織毫不查覺,隨口答到:“集體農莊的隊長,還當過主席。”隊長倒悶了一口氣,朝後門裏看看,惡狠狠問到。
“我怎麼覺得,這老頭兒和通緝令上的紮訶夫警長有點像?”
羅織放好了東西。
把背囊珍惜的重新倚靠在崗亭裏麵。
這才直起身子發笑。
“隊長,這玩笑開不得喲。好,我到外麵,哎科莎大嫂,馬裏科夫大爺,又買這麼多東西啊?等等,我來幫幫您們。”跑了出去……
隊長先生。
百無聊趣。
悻悻兒的。
癟癟嘴巴。
一眼瞧到那個衛兵,還傻呆呆的站著,勃然大怒:“蘇科基洛夫士兵,您是在值勤還是在休息?他媽的,就知道盯著人家的一條煙,您怎麼不像軍士一樣主動積極啊?立——正!”
嚇得衛兵。
騰的跳起。
站得筆直。
“向後轉。”
衛兵屁股一撬,正對著崗亭門,“齊步走!一、一、一二一、滾出去!”衛兵邁著正步上了崗位,隊長也拉長著臉離開了。不過,無論是羅織軍士,蘇科基洛夫士兵,還是隊長同誌都不知道。
後門。
拐彎處。
那個安大伯。
借著蹲下係鞋帶。
正冷冷的把這一切,收入自己眼底,然後,顫巍巍的重新站起,拎起大口袋進了安格中尉的家門。安格中尉的家,和所有克格勃尉官享受的級別福利一樣。
三室二廳。
配以。
全套。
新式時尚的生活設備設施。
這套房裏的一切,除了自己的零花錢,一切免費。КГБ克格勃對於自己的軍官,一向是慷慨大方,淅潮時髦和悉心關照的,這樣做的目的,自不待言。
這樣的房間。
這樣的配套。
對於一對夫妻和二三個孩子。
的確處得上是考慮周到,恰到好處。
可對安格中尉這樣的單身漢,卻顯得有點寬泛浪費。因此,安格中尉的大伯從鄉下來此,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可沒人知道,這一切不是精心的策劃,而是天然的巧合。
話說。
那天。
處長同誌。
安格中尉“獲救”。
自然免不了按照克格內部保衛規定,接受政治部相關人員的嚴格訊問和獨立審查。在一係列刻板嚴厲甚至於冷酷的程序後,雖然相關人員(法醫)對安格中尉的受傷,有一點不能完美解釋的疑惑。
可幸運的是。
主仆二人。
總算。
正式通過了組織對自己的審查,官複原職。
為此,處長同誌有天專門留安格中尉下來,以二玻璃杯普通伏特加,一迭美金,表示了自己的感謝和信任。“請,安格中尉!”處長同誌遞一杯伏特加給秘書,自己端起一杯。
“為了你的機警忠誠,也為了我們的精誠合作,幹杯!”
謙恭的中慰。
舉起玻璃杯。
輕輕碰碰頂頭上司的酒杯。
“處長同誌,祝前程遠大。為蘇聯服務,幹杯!”咣!玻璃杯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吱溜——兒!帶著嗆鼻的高純度酒精味,二杯伏特加分別流進了不同的胃。
少將同誌。
不常喝酒。
舉起。
自己手中的空杯瞧瞧。
“好酒!喝了全身燃燒,鬥誌昂揚。這點錢,是我私人獎給你的,請收下吧。”左手輕輕一推,順著桌麵把美金推了過去。
“嗯,我記得,你還是單身。怎麼樣,處裏的漂亮姑娘不少,有沒有合適的考慮呀?”
安格中尉。
接過美金。
隨手翻翻。
嘩啦啦,整整一萬美金,世上最堅韌最手感和最值錢的的紙片,迅速閃動著綠蔭蔭的一片亮光。“處長同誌,謝謝!”安格中尉收了美金,有些羞澀的回答。
“還沒有呢,我習慣了單身。”
“嗯,好,如果這方麵需要我幫忙,請說一聲。”
少將同誌麵色一緊。
挺起胸脯,恢複了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