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鈺這一茬,讓小王爺把門口的父女二人給徹底忘記了,待回過神來要查的時候,父女二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王爺一腔怒火無處發泄,乒乒乓乓摔了幾個古董花瓶後,指著來財,怒道:“限你三天內把那兩個栽贓犯抓住,送衙門查辦!”
無法無天,太無法無天了,說出來簡直沒人會相信。這年頭竟然有人公然栽贓他堂堂靖小王爺!
“還有你,”小王爺指著來福,“這段時間都是怎麼照顧他的?智力低下的混蛋,我豢養的是智障嗎?是嗎?”
來福悶聲不吭。這個問題,他敢回答嗎?
“我問你話呢!”小王爺順手又砸了一個花瓶。
來福在得罪齊鈺跟得罪小王爺之間,違心的選擇了前者,方要開口說話。守門的家仆小跑到門口,適時的救他於危難之中。
“小王爺,安總管回來了。”
這段時間,安總管一直都在尋找安榮的下落,大有一種找不到格格,勢不回府的壯誌豪情。
乍聽到安總管回府的消息,小王爺自然而然地腦補他已經找到了安榮,暴躁的情緒暫時先丟一邊,他邁出門檻,隨口問道,“既然回來了,怎麼不親自過來?”
“安總管受傷了。”
“受傷了?嚴重嗎?”小王爺問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是齊鈺從馬車頂滾下來的這一幕,這麼高的地方,咚一聲砸在地上,竟然沒缺胳膊斷腿,隻是一些擦傷。嘖嘖,運氣不錯!
“廖大夫已經趕過去了,也有派人去通知王妃。”
小王爺蹙眉,腳步加快。若隻是小傷,斷然不會去驚動母妃。
安總管躺半身浴血,躺在床榻上,半截箭矢觸目驚心。廖大夫仔細檢查了箭矢的位置,無聲地搖了搖頭,離心髒太近,貿然拔出,怕是......
王妃捏著錦帕垂淚,老嬤嬤嘀嘀咕咕呢喃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老安,老安?”
小王爺被濃烈的血腥味給熏得腦中一片空白,從小到大,他都沒見過這麼多的血。他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安,安叔?”
一緊張,他脫口而出安叔。尤記得孩童時期,他一直管安總管喊安叔,後來不知怎的,突然就改口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留在安總管身上,倒也沒人聽清楚小王爺到底喊了什麼。
安總管緩緩睜開眼睛,氣若遊絲,卻努力朝小王爺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小王爺,別怕,我把被子蓋住就,就可以了。”
來財眼疾手快地幫安總管蓋了被子。
掩耳盜鈴的法子,減輕了視覺上的負擔。小王爺的臉色稍稍好了一些,“怎,怎麼,怎麼會這樣?廖大夫,快,快給,給看看。”
廖大夫一臉沉重,無能為力地搖了搖頭。
“庸醫,你這個庸醫,”小王爺急了,他就曉得這貨是個庸醫,“你們快去請大夫,請最好的大夫。”
“翎兒!”王妃吸吸鼻子,伸手握住小王爺顫抖的手,“翎兒別怕,安總管有要同你說。”
“不,先止血,等會兒說,等會兒再說。”小王爺眼眶有些發紅,那麼多血,安總管是不是要死了?
“翎兒......”王妃安撫兒子的情緒。
“小王爺,”安總管緩過一口氣,“我可能撐不住了,你聽我說,格格她在長樂坊,我看見她了,不會有錯的。你,你先去衙門報案,就說,就說長樂坊劫持了格格。”
“我早就懷疑長樂坊了。”小王爺狠狠地說道。
“嗯,”安總管一字一句說道,“我的小王爺自然,自然是,最,最聰明的。”
說完,安總管無力的闔上眼睛。
小王爺茫然了,無措了,他轉頭抓住王妃的胳膊,“母妃,母妃,救救安叔,救救他,我不想他死,我不要他死......”
安總管平日裏雖然嚴厲,可在場的,誰都不想他死。然而廖大夫都束手無策的傷口,他們又能做什麼?
小王爺的語帶哽咽讓齊鈺心疼,他走上前去,雙手搭在小王爺肩上,問:“讓我試試?”
“嗯,嗯。”小王爺忙不迭點頭。
齊鈺道,“傷口離心髒太近,我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你能明白嗎?”
“我不要,”小王爺萬分任性,“阿鈺,你想辦法救活安叔,你一定要救活他,我不要盡人事聽天命。”
廖大夫聽不下去了,“小王爺,事實如此......”
“我才不要事實如此,”小王爺低吼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安總管活過來。”
他任性的讓所有人難受,王妃示意來福來財兩人把小王爺帶出去,末了,別過頭悄聲交代齊鈺,“你去吧,一切看安總管自己的造化。”
齊鈺點頭,“廖大夫請留下,我需要鋒利的匕首,止血的藥物,針,線,還有幹淨的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