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很快準備妥當,齊鈺用燭火燙匕首,廖大夫很是不安,“你確定可以?這是條人命。若是不行,我可以再想想辦法,用藥物給他續命。”
“你能續多久?”
“三,三天。”
齊鈺默了默,轉臉問安總管,“你的選擇呢?”
安總管問,“你有幾層把握。”
齊鈺坦白交代,“沒有把握,我沒幹過這個。”他學的是藥理專科,手術動刀隻學過皮毛,更甚至連臨床旁觀都未曾有過。
廖大夫火大,“沒有把握,你還敢......”
“死馬當活馬醫!”齊鈺說道。
“我,我不與你一丘之貉,同流合汙!”這簡直就是在侮辱他的醫德。
“嗬,”安總管反而比較鎮定,說道:“老廖,我願意博一博。”
人生路上有許多道坎,不去博一博,又怎麼曉得會不會成功?就好比他看到箭矢朝格格射過去時的瞬間,他在不可能完成的速度下還是幫格格擋住了不是嗎?就好比他以為回不到靖王府,可他拖著重傷也回來了不是嗎?這一次......
衣服被剪開,齊鈺拿著匕首在胸口比劃。
“等等。”安總管盯著齊鈺,“你保證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傷害小王爺?”
“自然。”說實話,齊鈺也很緊張,他怕自己失手,一刀子下去把安總管給紮死了。為了緩和情緒,他刻意打趣安總管,“您老可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小王爺還有王妃跟靖王爺呢,我敢傷害他?”
說完,他刻意笑出聲來。
然而安總管與廖大夫都僵硬著臉。
好吧,這個笑話一點都不搞笑!
齊鈺用匕首割開箭矢旁邊的皮膚,箭頭上有倒刺,要防止拔箭時的二次重創。
“準備好了嗎?”
安總管閉了閉眼睛。
齊鈺深呼吸一口氣,手指有些發抖,嘴上卻再一次犯賤,“安總管,您家中還有妻小吧?可有什麼遺言?”
妻小......
安總管的注意力開始遊離......
就是現在!齊鈺一鼓作氣,噗一聲把箭頭給拔了出來。鮮血濺到他臉上,手上,胸前......安總管的上半身跟著往上抬了抬,又咚一聲落回床榻上。
齊鈺不敢遲疑,拿起針線飛快地縫合,嘴上喋喋不休,“你,你最好別死,你要是死了,我睡你老婆,賣你女兒,再霸占你家祖業。你知道好人家的女兒賣進醉紅樓會怎麼樣嗎?醉紅樓的管事嬤嬤是個變態,她會用針紮,用鞭子抽,生不如死你知道嗎?還有,還有格格,你確定找到格格了嗎?真的是格格嗎?萬一不是呢?萬一格格被賣進醉紅樓呢?”
終於縫好傷口,齊鈺功成身退,換廖大夫大顯神威。
止血藥帶刺激性,連續的疼痛讓安總管隱隱有了昏睡跡象,廖大夫心中一急,瞬間齊鈺附體,“老安,我,我跟你說,你上個月還欠我一筆診費,五,五兩銀子,你要是不還我,我,我就跟他一樣,睡,睡你老婆,賣你女兒,還,還有......還有什麼?”
老年人記性不好,記不住齊鈺說過的話,也編不出其它的話。
齊鈺嘿嘿一笑,“廖大夫,您都已經包紮完了。”
“啊?”廖大夫頓覺失言。他都說了什麼?睡老安媳婦,賣老安閨女!他們可是幾十年的兄弟啊!噢,都是齊鈺這混小子的錯!
終於等到齊鈺開門,小王爺匆匆迎上去,“怎樣?好了嗎?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你說話啊,齊鈺,你說話,是不是可以了?是不是沒事了?”
還未渡過危險期,這句話齊鈺埋在了心底,他的小王爺情人太緊張了。
“你身上為什麼有那麼多血?安叔他怎麼樣了?他是不是已經......”
血腥味在鼻翼間遊蕩,有種史無前例地粗暴與激動由心底開始蔓延。齊鈺把小王爺拉過來,一個完美的門咚把人困在門與身體之間,緊張過度,他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阿翎,你知道嗎?我想把你按牆上,榻上,門上,窗上,案幾上......”
小王爺不解,“什麼?”
“吻你,狠狠吻你!”說完,他以有史以來最為強勢的姿態深深吻了下去。
男人,血與汗的代名詞。
成功時激動的心情混合著空氣中的血腥味,總是能讓人發瘋發狂。齊鈺隻有一個念頭,他的小王爺情人很重情義,對一個老仆人尚且這樣,更別說對作為情人的他。
“王妃,他們,他們,眾目睽睽之下,他們......”
“回靜心苑。”哎,年輕人的世界,她看不懂!王妃用錦帕擋住一半視野。
廖大夫因為失言而頂著大紅臉,出了門又遇上這麼一場激吻秀,哎呦喂,年輕人的行事作風噯——甚是紮眼!甚是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