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齊鈺就被府上亂糟糟地腳步聲給吵醒。
“發生何事了?”
明耀內心躊躇了一番,輕聲道,“也不知何人將一個犯了事的小廝丟在府門口,受了點罰,囔囔地讓人不得安生。”
齊鈺默了默,方才他夢中正與阿翎聊得歡,被擾了,心底著實有些不悅,“讓府上的大夫去給他看看,無甚大礙便給點銀子打發了。”
“是!”
待明耀領著大夫走到門口,那囔囔的小廝早已不見所蹤,他的兄弟明爍打著哈欠,擺擺手,“時辰尚早,都散了,回去再歇半個時辰。”
明耀攔住他,“人呢?”
“拖去郊外丟了,哈,我的傻弟弟,你想做什麼?你當三殿下府上是避難所嗎?”
“這是殿下的意思......”
“我說你傻,你還真就蠢上了。為了這等小事擾殿下歇息,你可真是殿下的好總管。”
不理會明爍的嘲諷,明耀轉頭囑咐手下去給那人送些銀兩。
“你可真是吃飽了撐的。”明爍鄭重地鑒定完畢。
“誰都有艱辛的時刻,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冷漠嗎?”
話不投機半句多!
明爍不願跟一個腦子被門夾了的人說話。
顧茲升記得自己明明是靠著門檻歇息,怎的一覺睡醒就在榻上了?待反應過來自己躺在榻上,他倏地坐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檢查身上的衣服。
“外衫是我給你脫的,褻衣嘛,本是想著要脫,但隻有一床被子,我怕冷著你,便給你留住了。”
顧茲升轉頭,趙漓精赤著上半身躺在自己左邊。
“你做什麼?”顧茲升抱了被子靠著牆邊坐。
被子被撤走,趙漓的腿也跟著暴露在空氣中,顧茲升臉上一熱,掀了自己的枕頭去給他擋著某個部位。“你,你給我出去!”
“沐遠,”趙漓輕輕地說道,“你看看窗外,天都沒亮全呢。”
“......”
“躺下吧,都睡一晚上了,反正我要想做點什麼,你也反抗不了。”
顧茲升後悔了,他不該把枕頭掀去給他擋身體,應該把枕頭堵他嘴裏!
趙漓翻了個身,背朝他,“你當我跟你一樣出爾反爾嗎?說過了的話便要作數,先前輸給你,就要願賭服輸。”
那日他們以棋會友,趙漓學藝不精輸了三顆,顧茲升便給出三個月不許胡來的要求。當時兩人的關係已經很緊張,顧茲升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提的,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應承下來。
哎,早曉得他會應承下來,他就該提請他滾蛋的要求!哎,感覺錯失良機了呢!
春困夏乏秋盹冬眠。
已經進入冬季,顧茲升靠牆坐了一會兒便開始昏昏欲睡,因隨時提防著某人,遂又強撐著。
睡意盎然卻強撐著不睡。這是一項技術活,很費勁,也很疲憊。
“沐遠,冷。”趙漓說道。
大抵是腦子混沌不清醒,聽他這般說,顧茲升馬上就把被子分給了他一半。
背過身子的某人眸底閃著暖意,“還冷。”
“叫初尋找條被子過來。”
“不如,我們相擁而眠?”
顧茲升的瞌睡蟲瞬間跑了個沒影,“想得美!”
“現實如此不美麗,當然隻能靠想得美!”趙漓翻坐起來,遞了顧茲升一眼,遂披了件衣服下榻,“歇著吧,我走!”
趙漓這個人向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此番竟然這般爽快的離開,事出突然必有妖。顧茲升靜等了一盞茶的時間,終於還是耐不住好奇心,赤足下榻。
行至門口,推開一條縫,隻見趙漓站在院子門口在跟初尋交代著什麼,離得有些距離,聽不大正切兩人在說什麼,但看他們的表情,應該是挺嚴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