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的柔美人著實好手段,她在皇上耳邊吹了三把風,於是,趙漓成了正五品的禮部侍郎,南宮錦翎成了窮凶惡極的朝廷重犯,齊鈺成了太子。
即使沒有她的枕邊風,齊鈺也會成為太子。在旁人眼中的多此一舉,卻讓翼帝對她又寵愛了幾分。為什麼?因為這女人的心思他全都猜到了,並且有些想法與他不謀而合。
劍要選鋒利的,玩偶自然要選掌控在手心的。
翼帝覺得自己將她的想法牢牢掌控。
前太子齊銘在無意中聽宮中婢女提及柔美人枕頭風一事,氣得當場發飆,提了柄長劍,威風凜凜怒闖風華苑。本是要找柔美人理論一番,不想恰逢翼帝留宿風華苑,他這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便成了以下犯上,有了殺父弑君之嫌。
翼帝龍顏大怒,貶皇長子為庶民,發配邊疆。
齊鈺得知此事時,正在同明爍下棋,手中黑子默了半響,又放回到盤中,“何必?”
齊銘這人無勇無謀,整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色,即便朝中還有些官員站在他那一邊,可對齊鈺來說,這絲毫構不成危險。
明爍自是曉得齊鈺說這句話的意思,不免有些委屈道,“殿下,您看我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
齊鈺甚仔細地看了他一眼,頷首,“像!”
“......”明爍甚心塞,幹巴巴地咳了幾聲,為自己辯解,“殿下,就算您覺得我像是那種人,可我真沒做過這件事。”
明爍這個人吧,他會玩語言遊戲,但不會敢做不敢當,是以這件事絕對不是他做的。
不過想想也對,以明爍的智商,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情,確實沒多大可能會去做。
“殿下,過分的幫助,其實是一種陷害。”
“過猶不及?”
“正是!”
這段時間的相處,齊鈺能明顯的感覺出來,明爍要當一代名臣的決心。可是他對皇位並無興趣,他給自己的未來定位於休閑的日子,或歸隱,或回21世紀,反正決然不是坐上皇位。
既然無心,便不能讓旁人殷勤指望,又徒然失望。齊鈺自認是個耿直人,他決定先旁敲側擊一番,再決定該如何委婉的表達自己的內心的想法。
“......太子?太子殿下?”
“啊?”恍然回神,除了明爍,還有幾人站著看他,齊鈺瞬間為自己的走神而感到訕訕的,“怎麼?有什麼事嗎?”
大總管明耀說道,“聖旨到,張公公在前廳候著呢。”
一行人尾隨齊鈺至前廳,張公公硬是將桔皮臉笑成菊花狀,讀完聖旨後,又送上遲來的祝賀,“太子殿下大喜。”
初任太子之位,齊鈺聽到聖旨兩字,第一個反應便是賜婚,不成想卻是要他去剿滅靖王。
且看身後躍躍欲試的一群人,齊鈺甚覺頭疼,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假,可他一無心太子之位,二不想剿滅靖王,所以這道聖旨於他而言是個麻煩。
公然拒絕,斷然會自找麻煩,那麼......
齊鈺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太子殿下因勞累暈倒一事在宮內迅速傳開,翼帝改而退其次,命明爍帶兵,攜張揚等人,即日出發剿滅靖王。
大軍出發後,太子府卻更加熱鬧。先是樂貴妃探望兒子,再是恬月探望皇兄,最後柔美人也來了。
柔美人未帶一人,偷偷出宮,明耀守在太子府門口不讓近前,他家主子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並不是任何女子想見便能見的,即使這個女人看上去有些眼熟。
善柔沒有任何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亦不能開誠布公自己是誰,唯有轉而去尋了自己剛當上禮部侍郎的哥哥趙漓。
趙漓是朝中赫赫有名的裙帶派,除了新晉那日明爍去道喜之外,再沒有跟太子府上有任何的關係,眼下卻是親自拜訪,畢竟是朝中大臣,明耀不敢阻攔,速去稟報了齊鈺,又出來迎接他進府。
趙漓下了轎,轉身扶出善柔。
明耀頭皮一麻,呦嗬,他就說怎麼就看這女人這般眼熟呢?原來跟趙漓長得相差無幾啊。
再略一思索,明耀登時驚呆了,這可不就是柔美人嗎?
“總管莫要驚慌,小妹與你家太子殿下是舊識,探病而已。”趙漓淡淡地說道。
“是!”就算他不說,明耀也是曉得事情輕重的,一個後妃出宮探望太子,這事兒傳出去,與他家太子殿下決然不是什麼好事。
齊鈺本是裝病,騙過了自己的母妃跟恬月之後,便自行下榻,自娛自樂在宣紙上玩起了五子棋。
想要朝廷穩定,天下太平,靖王必除。
對於這件事,他隻要問心無愧,不插手,便是對得起與南宮錦翎的那一場初戀。
耳畔傳來開門聲。
“東西放下,出去吧,若是有人探病,就說我歇下了。”齊鈺頭也不抬地說道。棋局上三角形跟圓圈廝殺正激烈,他一份腦子扳成兩份用,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