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一些，你廢話太多，沒幾句可用的。”
“……”什麼叫做好心當做驢肝肺？這就是！這就是！“據我初步推算，這場戰事最快年前，最慢也就年後二月初的樣子。咱兄弟說實在話，你是怎麼打算的？”
“什麼怎麼打算？”南宮錦翎問道。
“自然是有關齊鈺的問題啊。他是翼國太子，野草除不盡，春風吹又生。他的處境相當危險！”
南宮錦翎在袖子裏捏了拳頭，嘴上風平浪靜地說道，“想那麼多做什麼？他作為主帥，戰敗的話，能不能從戰場上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
“……萬一被抓了呢？萬一……”
南宮錦翎打斷他，“哪來那麼多萬一？事實從來就隻有一個。得了，時辰不早了，快回你的狗窩去吧。”
“嘁，你這才叫狗窩！”
“怎麼？嫌棄啊？你大可以別過來！”
顧茲升：“……”好吧，他自己要過來找不舒坦，自己傻！自己傻！自己傻！
心中煩悶，南宮錦翎沒再去前院汙染好氛圍，打發了顧茲升，他就窩秦鈺房內去了。
安榮有句話說得相當誠懇，他身邊確實不是這個鈺就是那個鈺！齊鈺不在，他有秦鈺。
秦鈺比齊鈺好玩，他不會對他動粗，也不會訓他，聽話的跟養了隻貓兒似得。
“過來。”
隨口一召喚，他就款款上前。南宮錦翎喜歡玩他的手指，纖長纖長的，指腹因時常彈琴而落下一些薄繭。
“少爺……”秦鈺輕輕地喚了一聲。重聚的這半年，隻要南宮錦翎出現，他就會莫名緊張。他害怕南宮錦翎，尤其是他玩自己手指的時候。有好幾次他都覺得，南宮錦翎要扳斷他的手指。
“別說話！”南宮錦翎惡聲惡氣地打斷他。秦鈺的聲音太輕柔，跟某人相差太多。
“……疼……”秦鈺咬著下唇，每根手指都被又捏又搓地折騰紅了。他的皮膚白皙，這些手指顯得格外惹眼。
南宮錦翎的陰晴不定，以及火辣辣疼著的手指，秦鈺愈發覺得遲早有天手指會離自己而去。
又是一張泫然欲泣的臉，南宮錦翎的興致被破壞的蕩然無存，他略帶嫌棄地丟開秦鈺的手，沉聲道：“去彈琴。”
對於秦鈺，他始終都有矛盾心情，想要時刻看著，但又不想多看他一眼。
矛盾的想法折騰他的靈魂，他就想方設法地折騰秦鈺這個人。
大半年的相處，秦鈺多多少少摸索出來些規律。比如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愣頭青似得去問南宮錦翎想要聽什麼，其實他什麼都不想聽，隻是嫌周遭太安靜。
婉轉流連的琴音自秦鈺指下發出，許是因為今兒個情緒不對，南宮錦翎沒一刻鍾的時間便厭煩了。倏地站起來，走過去按住秦鈺的手。
驟然被打斷的曲子發出沉重的悲鳴。
秦鈺默了默，心中驚恐不已，但卻不得不強打起精神，抬起眸子，“少爺？”
他的眉眼跟齊鈺最為相似，南宮錦翎用另一隻手捂住他嘴巴，“不要說話！”
又來了，半年間，他時常這般熱切而又憤怒地看著自己。如若不是平日裏他的行為還算正常，秦鈺幾乎懷疑他是不是患有精神方麵的疾病。為此他還私下去探過來福的口風。
形似而神不似，南宮錦翎在他眸底看到了恐懼跟探究，幾欲傾盆而出的情感被澆了冷水。他鬆開手，頂著陰晴不定的五官，憤然離開。
終於走了，秦鈺捂著胸口喘氣，再這樣下去不被他折騰死，也會被他嚇出瘋癲之症。他閉上眼睛緩了緩，愈發堅定逃離這院子的想法。
不能再留下了，他起身去關了房門，然後從櫃子裏翻出一些換洗衣物跟銀兩。拋卻南宮錦翎的做法，他對他還是挺慷慨的，穿戴，銀兩方麵從未虧待過他半分。
大半年的時間，他已經存了好幾十兩銀子。冬日衣服厚重，出了這個院子，他就要學會自力更生，這些衣服都是上好料子，即使不是穿，帶出去賣也能換幾兩銀子。
秦鈺挑挑選選，哪一件都不願落下。看來，出走計劃還得在精心策劃策劃！
心中存了念頭，行事作風便同之前有些差距了。先前他一顆心全都撲在研究新曲子跟討好南宮錦翎之上，現在他滿腦子全都是銀兩，不放過任何機會的藏匿值錢的東西。
小院子裏人不多，驟然有人成了財迷，來福想不知道都難。事出突然必有妖，來福在沒有支會任何人的情況下，開始關注秦鈺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