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關白大人!”織田府的衛士見到羽柴秀吉的到來連忙躬身問好。雖然織田信長大人被明智光秀所謀害已經故去,但是羽柴大人已經殺死了叛賊為大人報了仇,晉身關白。更難得的是,上位後的羽柴秀吉並沒有置信長大人的孀妻弱子與不顧,不僅保留了大人生前的府邸,更是經常過府探問,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啊。
織田修長是可悲的,英雄一世的他竟然被自己的兩個屬下暗算,窩囊的死在一個破廟中,年幼的兒子成為了別人的傀儡,連年輕美貌的妻子都被別人霸占了。
明智光秀也是可悲的,作為叛亂的主謀之一,雖然在短時間裏實力得到了很大的擴充,但是獨自背負罵名的他在最終的較量中敗下陣來,輸掉了所有的地盤、軍隊、權勢、女人,包括自己的性命。
唯一的勝利者是羽柴秀吉,被正親町天皇任命為關白的他已經成為了扶桑國實際上的統治者。一個個對手相繼倒在自己的腳下,現在的他終於再無顧忌。
“大人你弄疼奴家了。”濃姬撒嬌似的嗔道。二十多歲的她正是思春的年紀,因為神使的告誡,豐臣秀吉上門的次數明顯變少了,久曠的身子呼喚甘霖。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可見江南的春天是極美的,特別是泛舟於細溪之中,眼前是蔥蔥鬱鬱的碧水綠樹,耳邊是鳥鳴陣陣,流水淙淙。輕舟在寧靜的水麵上蕩起圈圈漣漪,仿佛極美的樂器演奏著動人的樂章。年輕美麗的船娘一邊持竹撐船,一邊哼著江南小調,吳儂軟語配著宜嗔宜喜的青春嬌美的麵龐,別有一番風味。也許不是天姿國色,可是那卷起的衣袖處露出的小臂就仿佛整日浸著水的蓮藕,白皙滑潤。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趕考的書生躊躇滿誌,傲立船頭,他的身體挺拔而俊秀,他的眼眸清澈而悠遠,衣衫隨風飄逸,是無與倫比的自然與瀟灑;折扇信手輕打,是言語難表的自信與豁達。隨口聲低吟是千古風流佳句,舉手投足是一腔壯誌豪情!
如果現實是這樣,那該多麼完美的一幅畫卷。但是往往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幹的。情景依舊,船娘嬌美,本該是畫卷焦點的書生此刻卻並未蕩漾在船頭,而是躺在船中,倒不是焚膏繼晷睡眠不足,也不是顛鸞倒鳳操勞過度,真實的原因是——他暈船了。
沒錯,是暈船,盧子秋的後世是地道的北方人,極少與水打交道,這次是他第一次做船,同樣是一葉扁舟,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李白“千裏江陵一日還”的瀟灑與愜意。他的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船家是夫妻倆帶著個閨女,老漢姓沈,三十多歲才討了個媳婦,閨女沈藻才十六歲。
“公子,你多少吃點吧。人是鐵飯是鋼,總不吃飯哪裏熬得過去啊?”沈老漢端著剛剛熬好的米粥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