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才是九月,可是琉球國已經頗有些涼意了。琉璃王宮之中,宮燈搖曳,十人一隊的侍衛穿梭巡邏著。尚永王身穿月白色小衣正在燈下批閱奏章。
琉球是個小國,夾在日本和大明之間處境尤其艱難。近來日本逼迫得越來越緊了,朝野上下彌漫著緊張的氣氛,已經有幾撥大臣進諫要轉而歸依日本了,可尚永不甘心,可是他尚永不想受人擺布,不想作傀儡或者兒皇帝,他要富國強兵,他要把握自己的命運,他要成為中興之主!
“王上,夜了,該早些安歇了。”王後蝶衣還不到三十歲,她是尚永王青梅竹馬的戀人,十四歲便嫁入了王宮,到如今已經十五年了。唯一遺憾的是沒能育有一子半女。賢良淑德的蝶衣往後又給尚永王納了幾個妃子,可是無一例外的竟然都無所出。有好事的大臣指責她專房,她從不辯解,其實她現在心裏很清楚是尚永王不能生養。
此時,宮牆內一處隱蔽的地方突然傳出三聲詭異的蟈蟈叫聲,緊接著宮牆上便探出兩雙眼睛。見四周確實沒有危險,兩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一躍而入。黑暗中轉出一個弱小的身影,竟是一個小太監。
“尚永王在哪裏?”兩個黑衣人問道。
“在……在書房。”小太監恐懼的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便像對琉璃王宮很熟悉似的向書房方向馳去。至於小太監,他們不擔心,因為他此刻正捂著自己的喉嚨,咯咯有聲——後續的刺客已經結束了他卑微的生命,他至死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如此的聽話卻最終逃不脫被殺的命運?他躺在冰冷的假山石洞中,漸漸灰暗的眼睛大睜著正對著暗淡的天空。
黑衣人正是日本甲賀家族的忍者,他們一行四人,頭領更是上忍柳川小五郎,他們來的目的就是要刺殺尚永王並秘密控製琉球國。
按照地圖顯示,前麵就是上書房了。柳川小五郎摸清了衛兵巡邏的規律之後,看準了時機便揮了揮手,兩名擅長隱身的忍者“消失”在夜色中,緊接著兩名守在門前的近侍便覺得腦後一疼便失去了知覺。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們。”尚永王不愧為一代梟雄,此時此刻仍然可以如此鎮定。
“什麼都可以?包括王後?”柳川小五郎問道。他明顯感覺到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懷中蝶衣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當然!”尚永王毫不猶豫的說道。
蝶衣的身體僵硬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青梅竹馬、情深意重的尚永王竟然會如此毫不猶豫的舍棄她,如果讓她選擇,她寧願兩人死在一起。她用絕望的眼神看著尚永王,仿佛在問為什麼。
尚永王受不了她的目光把頭偏在一邊。
“不用了。”柳川小五郎說道:“因為她現在是我的王後。”
“什麼——”尚永王隻覺得喉嚨一涼便再也說不出話了,他的目光在完全暗淡之前看到黑衣人戴上了一張薄薄的麵具,而那張臉依稀便是另外一個自己。
第二天,兩個近侍發現自己竟然在上書房的門前迷迷糊糊睡了一晚,而王上卻病了,據太醫說是感了風寒。兩個小太監為自己能逃過一劫而欣喜,相視一笑,因為他們都自以為知道王上是如何感了風寒。
從此以後尚永王身體每況愈下,連每天的早朝都聽了,甚至很少在大臣麵前露麵,太醫們想盡了辦法可是卻收效甚微,而賢良淑德的蝶衣王後端湯送藥一直侍奉在左右。
兩個月後琉璃王宮喜訊傳出,十多年沒有生養的蝶衣皇後經過了日以繼夜的不屑“努力”終於有喜了。
三個月後在尚永王的力主之下琉璃與日本互派使者,建立邦交,確立依附關係。
四個月後琉璃國的歲貢按時解往大明國都北京。
“琉璃解決了?”神使隔著簾幕淡淡的問道。
“是的神使大人,柳川小五郎已經成為了新的尚永王。”羽柴秀吉回稟道:“可是讓羽柴不明白的是,既然我們已經秘密控製了琉璃國,那為什麼還要向明帝國歲貢呢?”
“歲貢可以讓我們得到遠高於貿易的糧食等物資,明帝國這個國家有一種奇怪的思維,他們太看重麵子和表麵的形式,仿佛那能當飯吃一樣。就比如這琉璃國吧,作為大明的屬國,沒有受到大明的層層盤剝,然而會得到數倍的賜予。同時這樣做也不至於讓明帝國心生警惕。我們的大軍才會收到突襲的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