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等貴妃睡眼朦朧地****著起身時,皇上早已離去。
“聖上,”身後的散騎常侍急匆匆地尾隨著,“諄親王今早急匆匆的離京了。”
“他有事瞞我。”錫寐停住腳步,臉色驟然陰鬱。
常侍也跟著停了下來,但他根據自己的經驗,並沒有過問。
“查,派人追查。”他又走了起來,“。”
“俘虜一事,大人確真沒說?”一輛在泥路上馳行的馬車中,一個祭司正伏在麵容稚嫩,身著戎裝的將軍身上。
“你就那麼相信他?”錫寤一隻手抓著祭司的屁股,一隻手扶著鬆軟的車廂,“在我看來,他說的任何一句話都不可信。”
“惟有他能挽救眾生。”祭司突然嚴肅地直起身來,整個人坐在將軍的大腿頂部。
“見鬼——”他往旁邊碎了口唾沫,“可他是個逃兵,甚至不帶一點王室血統。”不出意料,他們談論的正是陳建濱。這個倒黴的家夥倒是成功越境了,可惜一躍就跳入了親王的地牢裏。
“這本身就不需要王室血統,”祭司從將軍的老二上翻了下來,“他隻需要有個六千年前目睹過這一切的祖宗。”
“該死。六千年前的祖宗連神自己也找不出。”
“不要褻瀆神靈,”祭司警告道,“他的血係漫長而繁密,所以我追尋了整個大陸才找到這麼一個人。”
“這麼一個活人。”她補充道。
“不管怎樣,親愛的。”親王溺愛地輕撫著祭司細膩精致的臉,“我冒這麼大風險都是為了你。”
“從公言,您所做的正義之事世人皆會敬而傳頌。不過——
從私而言,您要我怎樣回報?”祭司燃燒著欲望和嬌媚的眼神中還竄過了那麼一絲狡黠,快到無法令人察覺。
親王和善地聳了聳肩,滿臉傻笑的說,“先把簾子拉上。”
然而馬車突然劇烈地往前一傾,驟停了。
“操!”諄親王毫不掩飾的大罵,“操*他娘的,搞什麼!”
“報!”門簾外隱約能看見一個身披棉甲的士兵在作輯。
“滾進來。”
“將軍,路上有一……”士兵停頓了,他在腦中尋找著一個合適的辭藻。
“有…有,有個屁啊,什麼東西你快說。”親王破口大罵。
“有一個俠客。”他靈光乍現,用了一個精辟無比的詞去描述攔住親王車駕的人。
“帶我出去。”親王狐疑地快速打量了一下衛兵的神情,同時他命令道。
“是。”衛兵感到無比洋洋自得,沒有什麼詞比這個更貼切,他想。
將軍臨走前,轉過頭去叮囑道:“你不要動,待在這裏。我去看看誰那麼大膽。”
這人頭戴黑色鬥笠,身披樹膠雨袍,幾乎全身都是黑的,除了臉。衣著不僅黑,且久經沙場,損破不整,反而臉倒是清秀得很。一雙碧綠的秀眼被帽簷沿接著的黑色薄紗遮蓋,但即便如此,透過薄紗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銳利的殺氣。左邊的臉頰上被一條粗長的疤痕橫跨,那疤又深又重,一眼便能識出是刀傷。和傳統的江湖人士一樣,他也留了一頭束發,發絲參差地沿著後頸流到背上。
“absifuwv!(北匈語:全然無禮)擋我者,何人啊。”他大步踏出馬車,走上跟前。兩個全副武裝到令人生畏的士兵正揮舞著手臂趕他離開。
而那人卻隻是漫不在乎地回答:“我隻要見一個人,讓我跟她說幾句話就行。”
“滾,”將軍不屑地罵道,“現在給我滾開。”
“孤要見的不是你,諄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