諄親王瞠目結舌地看著滿地的屍體和在一旁用屍首衣物擦刀的薩迪克。車窗的簾子被拉開,祭司往外張望半晌,露出欣喜的笑容。
“你瞧,”車廂裏傳出的聲音非常沉悶,但還是能感受到女性嗓門的稚嫩和祭司莫名的喜悅,“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劫隊最後那個唯一的女人被五花大綁的丟在地上,薩迪克抬起頭來,挑釁般地說:“親王,您殺過人嗎?”
“我殺的人,數之而不盡,”親王遲疑了一下,“都是死有餘辜之人,我不愛濫殺無辜。”
“我是指親手殺的,”薩迪克踩著地上的屍體把身子直了起來,“您的那把寶刀,不見得沾過血。”
親王被他的話哽住了喉,他扭曲且震驚的表情顯得他好像中了巫毒。
“給你的寶刀開個血光吧,沒沾過血的刀,沒法殺敵。”他把殺戮看的如此雲淡風輕,如他的語氣一樣。這使親王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那女人的嘴巴被圍巾堵得死死的,她睜大了眼睛,使勁搖著頭。她想說些什麼,但圍巾卻越陷越深。她的長相和美麗無關,隆起的皮衣雖或許可以給人帶來朦朧而誘惑的幻想,但她粗壯的臂膀和腿肌,不協調的五官和黑褐的皮膚,著實令人感覺與貌美背道而馳。
即便如此,親王還是下不去手,所以他就編出一些理由來擺脫。像什麼“交代給衛兵”“丟進地牢”“帶回去拷問”。這些理由通通被薩迪克拒絕了。好像薩迪克才是親王,他隻是一個服侍親王的皇家守衛。
“我可以教你技巧,但我不會帶那個醜八怪回去。你應該知道,山上的劫匪多得很,隨便挑條小路你就能遇到成群的這樣的人,”薩迪克嘟囔道,“比大災變時期的邪靈還多。”
親王雙手握著劍,在俘虜身旁猶豫不決地杵在半空中。
薩迪克轉頭看向親王,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往左邊的胸部狠狠刺上一下她立馬就會死,別往脖子上看,我怕你把更多劫匪引來。”
“為什麼?”親王居然在打顫。
“因為你的叫聲,太尖銳刺耳了。”薩迪克也在顫抖,不過是笑得。
這個笑話親王並不喜歡,他依舊麵容痛苦的站在原地。
薩迪克走向車子,又轉頭看了看,說:“該死,你這個親王。艾薇莉亞看不起懦夫。”他認為女人永遠是激將法最有力的武器,最後事實證明,他對了。
親王聽到薩迪克抱怨似得指責後,回頭看了看祭司。而窗簾已經被拉回去了。他的臉立刻被羞愧漲紅了,然後二話不說就高舉寶劍往戰俘的脖子上揮了去。
山林之中俄頃傳來一聲凜冽的慘叫。
“天哪該死,我不是告訴你了嗎?”薩迪克在餘光看到親王揮起寶劍時心理已經做好了準備,但還是被嚇得渾身一顫。
“anchekalwa!(維語:多麼愚蠢)”薩迪克大罵道。
親王驚慌失措地看著滿地的血和被斬成兩截的腦袋——顯然他劈歪了。
森森白骨裸露在外,女人驚恐的眼睛被永遠截停了,他發現他恰好劈在了女人的臉頰上,於是不光是兩排牙齒,那條惡心的舌頭他也能清晰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