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顫顫巍巍地,緩緩地轉過身來,他看到門口站著兩排人,齊齊舉著後膛槍,槍口指著的正是自己。
他嗤笑一聲,“你們瘋啦?”
“不,我們想搞清楚事情。在此之前,誰都別死。”營長在後頭叫道。
獵人苦惱地撓了撓頭,同時門裏拋出來兩副手銬。
“自己戴上!”裏麵的人大叫道。
“否則呢?”獵人撿起手銬,饒有趣味地挑釁道。
“否則我們就把你斃了。我們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但子彈你總吃的。往你腦袋上來幾十發20.4厘彈看你死不死。”營長絲毫沒有畏懼,即使他目睹了剛才令人瞠目結舌的打鬥。
獵人聳了聳肩,嘟囔了一聲“行。”然後便突然地被葉尖兒一腿掃倒在地上。書生神經一繃,不小心扣下了扳機。頃刻間崩掉了葉尖兒纖細的一整隻右臂。
“吼吼……”獵人躺在地上,不知是疼得還是被血肉糊了一臉而發出的聲音,“槍法不錯。”他譏諷道。
葉尖兒顫顫悠悠地雙膝跪在水裏,悲傷地皺了皺眉,臉頰似乎有淚水劃過。
即便站在遠處,李慶也能看到葉尖兒因疼痛而咬緊的牙關,緊接著她便癱倒在水裏,不省人事。
獵人自己乖乖戴上了手銬,然後營長又走上前來給他戴上另一副。
“嘿,有必要嗎?”
“有。”營長不禁回想起剛才血腥的打鬥,霎時打了一個寒顫。
“出於好意,我得提醒你,”獵人被幾個士兵托走的時候還在叨咕著,“除非你把她的頭用我這把刀割下來,否則她是不會那麼輕易就死了的。她會給你們一個驚喜。”
一會過後,屋子裏還在不斷傳出沉悶的聲音,“嘿!見鬼,誰幫我把我身上的刀拔下來。疼死我了。”
“把她抱進去吧,還有呼吸嗎?”營長和李慶一塊站在葉尖兒身旁,積水被血大片大片的染紅,水裏的細小生物蜂擁而至,享受著這一頓饕餮盛宴。
李慶下意識地用手撫了撫葉尖兒的臉,營長見狀問道:“還有呼吸嗎?”
他這才把手指搭在葉尖兒的人中上,“有,很淡,幾乎感覺不到。”
“媽的見鬼——”營長暗暗嘟囔道,“把她抱回去,抱回去……別理就行了。”
書生在屋裏看著叉著腰的營長和抱著葉尖兒“屍體”的李慶,重重歎了聲氣。
“庸人方自擾,”他旁邊的一個矮子安慰他,“最近經曆的詭事太多了。”他們熟稱這這人“矮子李。”
矮子李個頭雖小,但身手敏捷輕快得很。李慶曾目睹他不聲不響地把一個富婆的挎包掏個精光。那天他回營的時候,腰包比河豚還鼓。
書生沒做回應,或許其實他做了回應,不過被獵人的嗷叫蓋過了。
“天哪,”營長在一旁抱怨道,“至於這麼鬼哭狼嚎嗎?”
“媽的你給她來幾刀試試。”獵人的聲音在疼痛地顫抖,“****個諸神,輕點!”
一聲未平,又一聲尖銳的嗷叫冒起。
“見鬼,你又叫什麼?”
“她,她的手臂。”那帶著個荊條編製的盾牌的人捂著嘴巴說。那盾牌十分有趣——他們竟將陸軍旗幟畫了上去。
“嘿嘿……”獵人斜著眼笑道,“我都說了。”他的左手死抓著獵槍不放,髹漆被他的手指摳出一塊來。腰部的皮衣血跡斑斑,血漿在上麵凝固成了塊,死死粘在皮上,閃爍著陰沉的光。他腕上一條條青筋各個分明,十分顯眼。劍鞘邊沾著點皮屑,底部和側麵被薄薄地破開一個小口,顯然是鞘裏的利刃所為。“她恢複速度驚人,明天破曉前估計就可以活蹦亂跳地把你們全部刺死。所以你們還不打算做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