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如今偌大的宮廷,我能相信的人隻有你。”紅牆青瓦裏,一個身著中原式長袍的人靠在牆邊,對那剛踏進門檻的人說道。

“林少卿故來好和你辯嘴,他我行我素又桀驁自大的作風誰都不喜歡,你又怎麼會想袒護這種人?”殿閣大學士轉身說道,他是唯一一個在議會審判上有投票權的學士。而且這個職位本身就是曆史最悠久,最富權威的。

他和其他的學士不一樣,他沒有留一嘴白胡或者滿頭皚皚。反而他的頭發是烏黑亮麗,油光熠熠的,下巴的絡腮胡也打理的十分整齊,每根胡茬都散發著紫丁香的氣味,沁人肺腑。他是議會少有的察合台人,所以不難想象,他的膚色自然也是泥土般的棕黃。麵容展現出的是異於常人的堅毅,他總自嘲說這是天生的,但他的性格倒也並不與長相偏離多少。正直,和善,體貼,這就是接觸過他的人所有的印象。

“你知道我的妻子……”他故意留出話匣來給穆拉迪力接。

“是他的妹妹。”穆拉迪力大學士很給麵子,“代我向美麗的林琳問好。”

洪源清禮貌地頷首示意,“但他指揮軍隊如魚得水,盡管北方戰線節節敗退,但我並不認為這攤子事交到我們其他兩位司令手裏會比他處理的好到哪裏去。”

穆拉迪力誇張地撇撇嘴,道:“或許吧。”

“我為閣下摯友,既是夫人摯友。愛屋及烏,其親眷鄙人自然不會落下。”他鞠了一個躬。

洪源清感激地說,“既然這樣,我希望你能以傾囊之力協助。不必過多追究事端,救出林少卿來便是。”

穆拉迪力點點頭,然後徑直離去了。

洪源清則是掀開地上的稻草,從一個地道鑽了出去。因為他深知,暖京遍布眼線。

他很少一個人半夜在街道上遊弋。街上的景觀使他耳目一新:參差不齊的地磚,布滿青苔的石瓦。兩側人家門口上邊貼滿紅門聯,門聯紙受潮發皺,顯得搖搖欲墜。

街邊水溝裏滿是瓜果皮屑,稀稀疏疏的蒼蠅在上麵起起落落。老鼠拖遝著禿尾巴自在地亂竄,偶爾還能遇見幾個提著燈籠的人急匆匆的過往。全市一片鴉雀無聲,就連些許人家圍欄裏圈養的公雞也俯下雞冠,蜷縮身子,靜靜的睡去。

離林少卿被捕已經過了快一周,他至今還不知道這場風波還要波及多少人。不過他怕的不是總理,而是那個劊子手楊智。這些天裏他總隱隱約約的感覺楊智的眼線一直緊緊吸附在自己身上,但他對楊智的計劃一點沒有頭腦。

宮廷中分兩類人,為國和為己。楊智顯然屬於後者,所以他自然不會擔心國家走向。是獨裁還是共和,他絲毫不搭理。那麼他擔心的也不過於是自己手下的客棧,地下網絡和孤兒院罷了。萬變不離其宗,他這樣安撫自己。

結果一下沒留神,差些撞到一個推著獨輪車的漁夫。漁夫為了避他幾乎把一車的鹹魚撒了。兩人背向而馳的時候,洪源清還能聽得漁夫罵道,“頂你個肺,撲街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