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鴻初笑了笑:“伯父客氣了。”
“阿銀呀……”陳亮看了一眼陳友銀,淡淡的道:“你先出去吧,我跟司鴻初有話說。”
“什麼?”陳友銀愣了一下,不明白有什麼事情不能讓自己知道。
陳亮催促了一句:“我有些話要單獨跟你的同學說。”
“好吧……”陳友銀的表情非常尷尬,畢竟,這是他的朋友來家裏做客,而他本人卻需要回避,換做誰都會心裏不舒服。
看了一眼父親,又看了一眼司鴻初,陳友銀走出書房,輕輕把門關上。
陳亮長歎了一口氣:“我剛才說過,你是阿銀的好朋友,早就應該請你來家裏做客。很遺憾,直到今天才把你請過來,卻還是有事……”
“不知道伯父找我有什麼事呢?”
“你伯父是個爽快人,有什麼話就直說了。”
“請講。”
“我知道,你經曆了爆炸案,也見過郭正毅本人,剛剛從警局錄完口供回來……”陳亮的目光透著一股精明,一直落在司鴻初的臉上,把司鴻初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看在眼裏:“我說的對吧?”
司鴻初點點頭:“沒錯。”
“我想和你談談這起爆炸案……”
“伯父你隻怕所問非人吧?”司鴻初嗬嗬一笑,打斷了陳亮的話:“我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碰巧卷入到這個案子。至於我為什麼會見到郭正毅,已經向警方解釋過了,完全是因為我認識郭正毅的女兒。像您這樣的高官,有的是途徑進行調查,實在沒必要向我了解情況。”
陳亮立即深深地說了一句:“可你已被陸正明特批進入部隊,身份比較特殊,所以這些事情可以參與。”
“就算是這樣,我能為伯父做什麼呢?”
“我想知道郭正毅到底是個什麼人。”
“這個問題應該問警方。”
陳亮嗬嗬一笑:“我問你,自然有問你的用意。”
“雖然特招進了部隊,我也隻是個大學生,沒本事跟毒梟作對。”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給你解釋一下……”陳亮用力點了一下頭,緩緩說道:“想來你也聽說過,副省長徐天誌是我的學生,我們兩個一起來到廣府工作還沒幾年。當時,郭正毅已經入獄,我們就沒有考慮到這個人存在,現在郭正毅出來就在我們的管轄地區活動,不能不說這是一個很大的威脅。這幾年,國內毒患嚴重,廣府省的毒患在國內可以排入前三,隻比雲南這種比鄰金三角的邊境省份好一點,我們絕對不想讓廣府省變成這種全國第一。”
“還有呢?”
“所以我們必須充分了解郭正毅到底是一個什麼人。”
“就這麼簡單?”
陳亮馬上反問:“你認為有多複雜?”
陳亮自稱是一個很爽快的人,但從目光和表情裏,卻處處透著狡黠。
他把司鴻初請過來,肯定是有著深層次的用意,但又不肯明說。
不過,這倒也正常,陳亮能在慘烈的官場廝殺之中勝出,一直坐到今天的位子,必然有著足夠的腦力和城府。
司鴻初很有興趣跟這位高官過招,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伯父,我有一個猜測,不知道該不該說。”
“請講。”
“我相信伯父的這個良好初衷,不過郭正毅到底是什麼人、旗下毒品集團是什麼狀況,在警方那裏都有檔案。我甚至相信,警方在郭正毅手下有臥底,他們掌握的情況肯定要比我這區區一次交談更加詳細。而伯父高足徐天誌主管政法委,隻要伯父一句話,警方的專案人員隻怕要立即趕過來彙報。”頓了頓,司鴻初緩緩又道:“但是,伯父卻把我找過來解情況,這有點舍近求遠吧。因而我認為有兩點原因,一是伯父和徐天誌在警方內部說話不是很管用;二是伯父想通過我這條線搭上陸正明,直接和軍方合作反毒,繞過警方……伯父我說的對嗎?”
陳亮看著司鴻初,表情深沉,良久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