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劉三有點毛糙起來,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說那二十個軍士的死亡極有可能就不是什麼鬼怪造成的,而是人為的。
“這件事情,發生在距離我家三條街外邊的一處宅子裏,宅子主人有些權勢,自然就幹起來了欺男霸女的勾搭,正好他看上了一個賣藥的姑娘,強行搶回家中去。
賣藥姑娘知道此人權勢極大,就說想要娶她容易,但是要風風光光的大擺酒宴;那富商自然同意,於是就準備大擺酒宴,賣藥姑娘又說,要吃新鮮的豬肉,逼著富商在家中養一群豬。
賣藥姑娘姿色天成,富商自然也同意,可就在洞房花燭夜的第二天,所有的人都發現富商躺在豬圈裏,懷抱著渾身屎臭味的豬,時不時還親上兩口。”
“哦——”白老鷹忍不住幹嘔了一聲,抬頭道:“難不成那個賣藥姑娘是精怪變得?”
“當然不是。”陳良紹接著說:“賣藥姑娘當天晚上在合巹酒裏邊下了藥,那富商喝下以後,他聞到的臭味就會變成香味,越是惡臭的地方,在他口鼻間聞來,就越是迷人的女兒香,甚至於他看到的東西都會出現幻象,那賣藥姑娘也趁機溜走。”
“所以,這世間所有的味道,都可以用植物按照不同的比例調配出來;回到我第一個故事來,那一副美人圖上,塗抹了一種可以令人致幻的藥粉,藥粉在空氣中揮發出來,就是女人的體香。
再加上那一副美人圖的紙張曾經放在一種極為烈性的魅藥裏侵泡過,但凡是長時間拿在手中把玩,媚藥就會順著人手掌間的肌膚紋理滲透到身體裏。
持有這一副美人圖的人,就會陷入到自己臆想出來的環境中,最後自然精盡人亡!”
“先生又如何得知這一切的?”劉三啞然道。
“因為仵作是我同族之人,我隨他一同去驗屍,正好我知道如何調製出來各種味道的辦法,所以就多看了幾眼那一副美人圖,然後就聞出空氣裏彌漫著那些草藥的味道。”
“那後來呢?”白老鷹已經完全入神了。
“後來。”陳良紹眼睛一亮:“捕頭追查了一下這一幅畫從什麼地方來的,結果差到是這商賈早些年結仇的一個仇家請高人製作了這一幅畫,然後又托給古玩店買給這商賈。”
“好賊人!竟然以如此手段害人性命!”白老鷹咬牙切齒:“若是真的相信鬼神,那豈不是這世界上又多了一樁冤案?”
陳良紹摸了摸鼻尖:“我方才聽到某些人說我會尿褲子,有什麼鬼神哩!”
白老鷹麵色一紅,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看向了遠處。
劉三忍不住笑了起來,躬身一拜:“先生真乃是高才,劉三佩服。”
陳良紹換了一禮:“所以,我就覺得這青銅棺槨很有蹊蹺,包裹死了的二十個軍士,我也查看過了。”
“那……先生聞到哪裏的味道了?”劉三眼神怪異道。
“聞到了。”陳良紹眯起眼來:“是一種植物的味道,我以前學醫的時候,在南疆聽人說過,這種東西是南疆的巫師培育出來的,味道和女人的體香一樣,一旦沉迷於其中的人專醒過來,女兒香就會變成腐屍臭。”
李三眼睛驟然瞪大,和白老鷹不自然的對視了一眼,昨天在大海上,兩人聞到的味道與陳良紹所言……完全吻合!
“所以,我才更加不相信鬼神之說。”陳良紹笑了起來:“左少監張大人已經砍了好幾個方士,我看你不像是一個以鬼神欺上媚下之徒,所以才和你說這麼多。”
這句話是和劉三說道。
劉三道:“先生能和我說清楚青銅棺槨怎麼來的,我願意拜在先生門下學習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