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賀以盛一言不發。

隻是那張本就毫無表情的臉,隨著白京言語之中對吳相宜的各種汙蔑和詆毀,變得越發陰冷,越發駭人。

偏偏此刻還遇到腦滿腸肥的白京一點兒也不識趣,一個勁兒地下流補刀:“嘿嘿,賀總,您也是男人,您該清楚,有些時候有些事情,真不是我們能控製得住的……”

話說一半,白京便覺周身一陣涼颼颼,抬眼,正對上賀以盛一雙利劍般的眸子。

惶恐之下,隻得適可而止地將他那張臭嘴關閉。同時被關掉的,還有他那惡心到令人作嘔的笑聲。

隨著白京的閉嘴,整個VIP包房瞬間沉靜下來,時間在這一刻靜止,空氣壓抑得人快要窒息。

氣氛,又一次陷入尷尬的境地。

事關雙方合作,無奈,白京隻得又端起手中的酒杯,呲牙咧嘴笑得甚是醜陋。

“賀總,您別動怒,總而言之今天都是我白京衝撞了你,惹您不高興了,您看這樣行不,作為陪罪,南郊那個項目,在之前的基礎上,再讓利百分之二十,如何?”

語畢,眾人又紛紛目光投向賀以盛。

這次,劉瀟倒沒有一味的跟風,聞言,他隻輕微抽了抽唇角,目光不經意間掠過眾人,一絲嘲諷在臉上稍縱即逝。

既然連劉瀟都不為所動,那就更別說他賀以盛了。

隻見他一臉好笑地瞅著白京,那目光,那神情,無一不在告訴對方,他此刻正在看一個弱智說著無腦的話,做著愚蠢的事。

白京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賀以盛此刻再清楚不過了。

可是他賀以盛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可況,他白京這次犯的不是其他事,而是吳相宜。

不明所以,賀以盛無法解釋自己為何會因為對方動了吳相宜而如此動怒,但他心裏卻很篤定,他不會那麼輕易放過白金。

“怎麼樣賀總?您對我的賠罪可還滿意?”滿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白京說話間已將酒杯高高舉起。

斜眼朝白京一昵,賀以盛蹙了蹙眉頭,心中的怒火不受控製地噌噌直往上躥。

他白京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跟他碰杯?

擲出的酒杯久未得到回應,白京免不了尷尬,笑容在臉上一僵,隨即便將那落單的手收回。

壓製住內心躍躍欲試、即將噴薄而出的火氣,白京離開座位,向著賀以盛的位置走去,不吝嗇每一個虛偽的假笑。

一手搭在賀以盛的肩上,白京咧嘴道:“賀總,你看咱們兩家幾十年的生意夥伴,至於為了一個被玩兒壞了的殘花敗柳而……”

“啊!”未及下一句話完整地說出口,白京便迎麵挨了賀以盛重重的一拳。

對這一拳始料未及的白京事先並無防備,踉蹌地倒退兩步,腳下一滑,之後整個人便向後倒了下去。

人倒地,杯碎,酒倒是剛好洗了個臉。

騰的一聲,四座皆起。雙方都拿出分分鍾就要擼起袖管兒幹嘛的氣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