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不鹹不淡地過著。
而吳相宜工作之餘總也喜歡一個人悶悶地待著,她挖空心思地想要找出各種借口、各種理由來安撫、欺騙、麻痹自己。
可那種失望、造欺騙的情欲無論如何也都不肯平伏,它們爭先恐後地向她襲來,像不倒翁一般,捺下去又豎起來,搖擺得更加厲害。
當然,有些地方(盛世集團)她是堅決不會再輕易踏進的。
而有些人(賀以盛)她也能做到閉口不談。
可即使是這樣,那支錄音筆的存在依然像飯裏的沙礫一般,膈應得她心裏難受不堪。
白天還好,隻要一門心思紮進工作中,什麼錄音筆、什麼仇恨她都全然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可一旦下班以後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大房子內,她便同黑夜一起,消失在了浩瀚無垠的宇宙之中,心痛麻木到忘了自己是誰。
值得一提的是,隔三差五便能收到賀以盛的電話問候。
一字一句看似為了工作上的事兒,實則是在旁敲側擊地關心她。怕她工作不順心又遇到什麼難事兒,怕她太過拚命、急於求成,忘了吃飯,累垮了身體……
總之,不管何時何地,賀以盛對她的關心總是如約而至。
也正因為此,吳相宜幾乎一步步被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有好幾次,接通賀以盛的電話,她都差點沒吼出來,“你就坦誠一點向我實話道來吧,當初究竟是不是你動的手腳害得我父母雙雙墜樓,害得我鋃鐺入獄,害得吳家家破人亡,而如今你對我的種種示好也不過是為了贖罪,為了還你自己一個心安對不對???”
“吳總?”吳相宜思緒紛綸之際,突然有人敲門進來。
吳相宜身子一頓,隨即,她故作正經理了理散在胸前的發絲,敷衍道:“是青青啊?怎麼了?是啟動資金不夠嗎?”
話說最近兩天來辦公室找她的,不是這裏資金匱乏,就是那裏又資金短缺,她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青青搖搖頭,又癟嘴,“咱倆之間,談錢多俗氣?”
吳相宜無語,時不往日,再說了,人家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那你總不至於來專門老找我喝茶聊天的吧?青青我可告訴你,這是上班時間,你這算曠工,我要扣你工資。”吳相宜假裝嚇唬對方。
一聽這話,青青立刻認慫,再也不敢吊兒郎當沒個正經。
她將一文件夾模樣的東西夾在手肘處,空出兩隻手來左搖右擺,連連求饒。
“相宜,別啊,我這不是有正經事才專門過來找你的嗎?”
“那你還不快說?”吳相宜繼續充老虎。
“是這樣啊……”青青這才將那文件夾一樣的東西打開來,放到吳相宜的辦公桌上,在輕輕地推到她麵前,語氣神秘道:“你看!”
吳相宜先是沒好氣的一記白眼兒飛過去,而後目光才審視性地看向麵前的文件夾。
青青站在一旁,屏息凝神地望著她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表情也不敢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