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的月亮中有些陰影,幾飄雲在那晃過,配上屎鳥的叫聲,當真叫人心癢難耐,欲躲屋裏而後快,田邊有些老墳,在月光下被照得是相當寒磣,幾根枯草在那上麵微微擺動,貌似人可憐的生命,那麼不堪一擊。
王亮看著月亮,隻想著早點回家,今天是澡都不想起了,轉過頭與衣卵子說話,催他們快點,說完手裏稍稍用勁,心裏唱著村裏王誌常常唱的那一句,把牛當做了王誌,鬼也好,魂也罷,我手執鋼鞭將你打……
趕著牛,走得還是很快的,看著月亮,王亮也知道了,今天是七月半,很小的時候,他就聽外婆說過,她那年去給日朗辦白喜事(就是哪家死了人,請鄉下的老戲班子唱唱戲之類的,每人給20塊左右),路過伢子山,就被一條頭上長著雞冠的大蛇追過,那蛇也可說不大,成人胳膊粗細,也就一米來長,雖然後來知道鄉下有些人知道這種蛇確實存在,叫雞冠蛇,可當時後來的情景,他外婆可沒對別人說,隻跟王亮講了,王亮小時候膽子也大,聽完晚上也照樣跑別處完,把那當成了故事,沒在意,現下想起來,不禁有些發抖,看了看後麵,發現沒什麼異常,小家夥們還是象以前那樣走著,甩著牛繩,眼看著就要到村子了,還有不過10來米的路程,可家家戶戶關著燈,貌似這已經是深夜了?
看到村裏沒有燈亮,隻有幾家買了洋油的星散的點著,就象營火蟲的光一樣。起不了什麼作用,在村口岔路分了手,便都各自回去了,王亮跟衣卵子是上下家的鄰居,所以順路,心裏總覺得今天有點奇怪,可就是說不上來,拉了拉衣卵子問他今天有沒覺得哪不對勁?
“沒有啊,哪不對勁啊,不就沒撿到觀音菌嗎,明天我們再去,今天可能地氣不好,土地公放假,明天應該上班了。”
王亮聽著衣卵子胡扯,往他腦袋上拍了一下,這時,月亮已被那幾飄雲給遮完了,本就沉寂的大地,更顯陰冷,陰風吹過,王亮和衣卵子不禁打了個寒顫。
伢子山那座隆墳閃過紅光,一團火苗燃起,那想罷就是傳說中的鬼火,這雖然進入了秋天,在江南這一帶的天氣還是勝似酷暑,這樣一個夜晚,陰氣盛滿,陽氣萎小,在這裂墳上,點起一團火,當真有點恐怖,火光照著裂縫嶄露的棺材一角,已叫一裏麵的死屍的屍氣給腐蝕出了個大洞,從外麵仔細看可以看到一個小腳丫,在那抽動。
棺材裏麵的屍物想起來,可這古陣法畢竟有大殺氣的古陣,雖然幾棵鬆樹已經枯萎得不成樣子,但是位置擺在那,怎麼都不會失效的,隻要位置藥味偏離那麼一毫米,陣法也會失效,不能對應的天上的星位,也就不能吸取天地日月的精華,借助不了天地的力量,就算是一座山,也陣不住這具邪靈體。
在日朗山靠村和伢子山的邊界,一棵小茶樹逐漸枯萎,在樹根下抽出一根新芽,晶瑩剔透,長得極快,開始長葉子的時候周圍幾棵大茶樹也已漸枯萎,最後就跟被天火劈中的木柴似的,沒有一絲生氣,葉子都呈黃紅色。
樹下的東西那是長得歡,快長到一尺的時候就不動了,吸收著周圍大鬆樹的靈氣,就象先前小墳吸收時發生的情況差不多,周圍的樹都枯得差不多了,隻要一根火柴,就可以把這燒得幹幹淨淨,那綠澀透明的象電視裏玉如意似的東西好象長了一張臉,乍一看,就以為它在對著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