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首懶散的坐在主位上聽著下屬的稟告,羈蕩的嘴角向上微揚著,黑眸幽深似海,不時的在吳娃等人身上徘徊。
“哦?數百人....?”鍾首感興趣的坐正身軀.田辟疆雖是嫡公子,卻未受封太子,怎麼可能會有數百人親兵。而匡章雖然是將門世家,畢竟他現在還是沒有官職在身的,也不可能隨侍太多的侍衛。那這數百人是從哪裏來的?
“看士兵的旗幟,像是……狄城的守兵。”林恒也有些猶豫的回答,畢竟各城的守兵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輕易調動的,搞不好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哼,邵晉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了?”當初剿匪時因為人手不夠,他親自拜會狄城府尹邵晉,想著他能派些人手協助一下,結果邵晉以未得上令,不可私自調兵為由拒絕了,害得這群盜匪逃脫!
林恒也不敢接話,那次剿匪他也在,他們好不容易探查到匪首與大批手下的行蹤,可惜他們人手不夠,大人無奈去狄城借兵,結果反倒被邵晉奚落了一番,最後被那群盜匪逃脫,大人還因此受了處罰。
“大人,想必您軍務繁忙,我們就不叨擾了。”秋槿聽到林恒的彙報,知道小姐她們已經找到此地,心下總算鬆了口氣。她見吳娃剛剛被嚇了一下,聽到匡章他們來時,眼瞳僅是亮了一下,但是沒敢再言語,秋槿看著有些心疼,馬上主動上前行禮道:“我家主人沒有見到二小姐,一定很擔心,就先告退了,今日的救命之恩,我家主人必會報答。”一番言行進退有度、不卑不亢。
秋槿心裏也是有些惱怒的,二小姐在府裏哪受過這個待遇,就是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就算臨淄城裏的權貴們見了也是會留幾分薄麵的,哪裏受過這個氣。隻是在人家的屋簷下,又受了救命之恩,自然要忍氣吞聲著。現在小姐既然尋到這裏,她們的首要任務還是要馬上與小姐會合才是上策,至於其它的就不是她們這些下屬所能夠做主的了。
鍾首挑眉看了秋槿一眼,當初扣下她們為的就是引來公子疆和匡章,既然兩個人都來了,而且也帶了兵來,自己的目的也算達成一半兒了。再看向緊護著吳娃的秋竹,雙眸幽深,一抹執念湧現眼底。秋竹似有所感,轉眸看向他來,一向漠然的雙瞳透著堅毅的果決,就這樣兩人彼此對視著,也不知過了多久,似短還長,鍾首最後內心無奈的歎了口氣,斂了眸光,揮了揮手道:“請自便!”
秋竹也低頭收回了視線,掩住了滿眼的哀戚與絕望,世事無常,物是人非,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越走越遠,就算再努力也追不回了…….
“記住,下次再落到我手裏,就沒這麼…….”看著一行人轉身離去的背影,鍾首揚聲道。
秋槿等人頓住腳步,回頭看向鍾首,他卻坐在那兒,沉默不語。眾人莫名,又不好多說什麼,轉身都出了大帳,去尋找鍾離春等人,唯有秋竹,背影僵直著…..
“大人…?”林恒也是一臉莫名的看著鍾首,他覺得自從救回這幾個小姑娘,大人的行為就開始出現異常了。原本大人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剿匪上,這次扣下這幾個人說是為了借兵,可是他跟在大人身邊多年,總覺得還有其他什麼原因。
收回心神,看向底下的林恒。鍾首知道,他心裏應該是添了疑惑了,可是他現在沒有心情多說什麼了,隻是吩咐他一起去迎接公子疆等人便舉步向帳外走去。林恒對自己的這位大人還是很敬畏的,就恭敬的跟在他身後出去迎接貴客。
大帳外,秋槿等人護著吳娃快步向露營口走去,正好看到幾匹快馬疾馳而來,遠遠的還跟著整齊的士兵,而馬上坐著的正是公子疆及匡章等人。等到了營帳口,幾人翻身下馬,旁邊有士兵過來牽過馬匹退下,已然候著的左副將韓青率其他部將抱拳拱手上前見禮。
“末將韓青等人見過公子!我家大人剛剛聽說公子駕道,急命我等前來迎接,因為剛與土匪交戰,衣冠不整,大人更衣後馬上就到。”說完又轉向匡章拱了拱手道“久仰匡子大名,今日得見真是我等幸事!”一番客氣又不失氣度的言行根本不像傳言中對他們的評價“不知禮教,毫無綱紀”。
公子疆雖貴為嫡公子,在朝廷卻並無官階,而匡章同樣是隻有名聲而無實位,鍾首雖是寒貧出身,現如今那也是正二品官銜,所以完全不用刻意正衣冠迎接他們,這番說辭無非也就是官場的客套話。若鍾首真的早早出來候著迎接眾人,反倒失了身份。
鍾離春一心記掛吳娃等人,再加上不喜官場應酬,便閃到一邊尋人。焦急的雙眸越過眾人,便看到隨後趕來的秋槿等人護著吳娃疾步走來,她急忙上前與她們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