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彭年對二叔說:“二叔呀,你們這是幹什麼呀,我們是抗日的武裝,一家人不打一家人。”
二叔對他使了一個眼色,沒有說話。解彭年知道這是二叔向著自己的侄子,也就心領神會,默默地點了點頭,先不亂說話。
地主劉老三大聲地哼哼說:“什麼他媽的抗日的隊伍,分明就是土匪,憑什麼搶我的槍,要是不把我的槍交出來,今晚上就把你們殺個片甲不留。”
洪濤對他耐心地說:“我們都是中國人,為了抗日,我們的政策是有錢的出錢,有槍的出槍,有力的出力。不就是借了你們幾條槍嗎,等我們有了槍,立刻就把你們的槍還回去。”
“不行!不行!”王老四也大聲地嚷嚷著說,“這叫借槍嗎,這就是搶槍,噢,趁著我們的人不在,拿著槍逼著我們,繳了我們的槍,然後揚長而去,這和土匪什麼區別?他媽的,不把槍還回來,什麼也不用說,我們就武力進攻。”
解彭年的二叔說:“我們這裏的民團可是很粗野的,要是不退回槍支,萬一發生誤會,我們可是阻止不了的。”
洪濤和解彭年幾個人商量了一下,在目前的情況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和犧牲,隻能還給他們的槍支。於是,洪濤對劉老三和王老四說:“好了,我們同意了,把你們的槍還給你們。”
當時就把幾把好點兒的槍還給了他們。劉老三和王老四背上了自己的槍,還得寸進尺,劉老三繼續要求說:“你們再也不能在這裏待了,還是抓緊回聊城吧!”
解彭年不願意了,說:“憑什麼呀,這是我的家,在自己的家鄉憑什麼不讓住?你有什麼權力不讓我們住?”
王老四大聲吼道:“憑什麼,就憑著你小子好搶。你今天搶了槍,明天還不知道搶什麼,你們在這裏,我們不放心。”
解彭年的二叔說:“小年啊,我看你們還是走吧,家鄉的情況你還是不了解,誰的勢力大誰就是老大,有槍就是草頭王。就憑你們這點兒人馬,這幾條破槍,能保住命就不錯啦!常言說,留在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怎麼這點兒事還看不出來啊!”
解彭年聽出來二叔的話裏有話,洪濤也聽出弦外之音來了,幾個人又商量了一番,在目前的情況下,往後退一步也好,等準備好了,再回來也不遲。洪濤又對劉老三和王老四說:“我們走是可以,但你們要保證我們的安全!走也不能今晚上走,怎麼著也得等到明天。”
洪濤是怕晚上受到民團的襲擊,在這亂哄哄的情況下,誰也保證不了晚上的安全。民團是本地人,十分熟悉地形,而十支隊是外地人,兩眼一摸黑,一旦受到了襲擊,後果不堪設想。
劉老三、王老四和解彭年的二叔商量了一下,點頭同意。
第二天早晨,十支隊整理好隊伍後,準備撤回聊城。一千多人的民團繼續堵在路上,隻留下二個人行走的小空間,說是保護,其實就是示威。真氣得十支隊的隊員們個個心裏鼓鼓的,真是到堂邑鳳凰集來是乘興而來,掃興而歸,情緒是低落到了極點。
出了鳳凰集,洪濤鼓勵大家說:“這沒有什麼,不就是遇到了一些困難嗎!幹革命哪裏沒有困難的。跌倒了再爬起來,我們中央紅軍也不是沒有遇到困難過,長征前有十多萬人,長征過後隻剩下了一萬人,經過幾年的努力,這不又恢複過來了。”
洪濤這一說,大家的信心又鼓起來了,開始了有說有笑。
十支隊經過的村莊,站滿了手持步槍和紅纓槍的民團團丁。這是地主武裝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在嚴密地監視著十支隊。
解彭年大罵道:“你們有什麼神氣的,我們早晚還要打回來。”
洪濤說:“為什麼民團敢這樣欺負我們,這說明我們的力量還不夠強大。另一方麵還說明什麼呢?也就是鬥爭十分複雜,我們要好好地掌握好黨的統一戰線的政策,好好地開展工作。”
當十隊退到了大覺寺時,突然遭到了幾百名武裝民團的進攻,他們呐喊著,紛紛端著步槍朝著十支隊就衝了過來。洪濤指揮著十支隊迅速地退到了大覺寺裏,關上了大門,兩個班上了房,居高臨下占領了有利地形。
民團高聲大叫著,衝了過來,洪濤命令道:“先朝天開槍,不要打人。”
一陣排子槍朝天打去。民團停止了進攻,衝鋒的隊伍停了下來。
洪濤朝著民團大喊道:“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抗日軍不打抗日軍,民團的弟兄們,我們是十支隊。找你們當官的來說話,我們是路過的,從這裏返回聊城。”
一個民團頭子過來喊道:“如果你們真回聊城,我們就不打了,如果你們不回聊城,在這裏住下去,我們絕不允許。”
洪濤對他喊道:“你們聽誰說的,我們要在這裏住下去了。”
那民團頭子喊道:“反正是有人說,沒有人說,我們還打你們幹什麼。”
“那請你們散開,我們回我們的聊城,你們不應該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