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航空炸彈,可是比澄田崍四郎的150毫米的炮彈厲害得多。
就象是犁地一樣,運8-轟炸機犁完了這一遍,再在相隔80米到100米的地方再來一遍,就這樣一遍又一遍地耕耘著。這架運8-轟炸機的炸彈用完了,第二架轟炸機再上。
澄田崍四郎被身邊的幾個衛士死死地壓在地上,他隻覺得,身上的黃土落了一層又一層,耳朵裏是巨大的航空炸彈的爆炸聲,轟轟轟地響成一片,眼睛是睜不開了,早被黃土給迷住了,就是睜開的話,也是除了火焰就是彌漫的硝煙。
真痛苦啊,就像是在地獄裏接受煎熬一般。隻能被人家打,而自己竟然沒有一點兒還手之力。
這在兵器學上講就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澄田崍四郎禁不住破口大罵:“我們的航空兵呢,你們是幹什麼吃的,為什麼還不來。”噢,對了,它們晚上出不來。澄田崍四郎這才想到,自己被炸糊塗了,思維出現了混亂。
苦苦熬了將近20分鍾,中國軍隊的轟炸機才把炸彈扔完,然後趾高氣昂地飛走了。
就在這20分鍾裏,澄田崍四郎就覺得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
中國的轟炸機飛走了,可是戰場上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一點兒動靜,就像是全都死了一樣。好半天,才有一個活著的士兵爬了起來,然後又爬起來一個,不一會兒,能喘氣的都爬起來了,爬不起來的,不是玉碎,就是重殘。
能活著的,確實是狼狽不堪,就像是土人一樣,臉、手和身上的黃軍裝成了一個顏色。
澄田崍四郎這才被身邊的衛士給拉了起來,就連身邊的衛士,也給炸死了一個。
澄田崍四郎揉了揉眼睛,把眼睛上的黃土給揉掉了,這才看到,眼前的景象真是淒慘極了。他最關心的大炮,賴以生存的本錢,被炸毀了不少。最慘的還是這些炮兵官兵們,沒有戰壕,不有遮擋物,他們白白地挨了一頓炮彈,傷亡的比重將要比蹲在戰壕裏損失更大。
不一會兒,一個副官把統計數字報上來了,這次空襲,損失了各種大炮56門,官兵傷亡近600人。
澄田崍四郎這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看來,作戰的能力還有,自己的這支重炮集團還沒有被打趴下。
巧的是,石井廣吉也沒有被炸死,他又跑到了澄田崍四郎的跟前。可是他的戰車集團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又被炸毀了2輛。
石井廣吉安慰澄田崍四郎說:“澄田將軍,不要難過,不是我們無能,是中國的軍隊太強悍了。他們的空軍,他們的炮兵,他們的坦克兵,有些是比我們的還要厲害。”
在這裏,石井廣吉設了一個套,不但說中國的空軍和炮兵厲害,還說他們的坦克兵厲害。照這樣說來,古井廣吉的失敗就不算偶然的了。
澄田崍四郎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這時候的感覺是同命相憐,其實石井廣吉也怪不容易的,他看來和自己一樣,也是盡了力了。
下麵石井廣吉說的話更讓澄田崍四郎高興了,石井廣吉說:“澄田將軍,你比我強得多吧,盡管受了一些損失,可你的炮兵主力還在。可是我呢,我就隻剩下7輛戰車了,確實是沒法再打了。”
這一句話,真是拍到澄田崍四郎的癢癢肉了,和石井廣吉相比,自己確實算是相當幸運的了。
澄田崍四郎問:“石井君,你說,我的重炮集團是繼續前進呢,還是等待著後續部隊。”
石井廣吉一聽,自己這麼落魄了,澄田崍四郎居然還來問自己戰術,這就足以見得澄田崍四郎對自己還是相當看重的。
自己可不能不識抬舉,石井廣吉趕緊發揮著自己的軍事知識,向澄田崍四郎說道:“如果我們的戰車集團還在,那麼,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直搗南昌城下。如果遇到了中國軍隊,你們炮兵一轟,然後我們的戰車集團就衝上去了。
可是如今我們的戰車集團不存在了,重炮集團就失去了進攻的意義。我的意見是,還是等待著106師團和101師團過來。他們在前,你們在後,他們遇到了中國軍隊的阻擊,你們的重炮才好發揮作用。”
澄田崍四郎不住地點著頭說:“喲西,喲西!”
其實,澄田崍四郎早就拿定了主意。戰車集團在前,重炮集團在後,這就像是一對孿生兄弟,可以一塊兒進退。如今,戰車集團不存在了,自己還當那個傻帽幹什麼,畢竟大炮不能上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