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縣原是山東省的一個縣,1956年被撤銷,全部並於範縣,1964年隨範縣劃歸河南省,即今天的濮陽市“臨濮鎮”。這個臨濮鎮在八公橋的東南28公裏處。
11月16日,第二軍分區主力和回民支隊,由鄄北、濮南進至黃河故道的火神廟地區,隱蔽集結,封鎖消息。下午四時,部隊沿黃河故道大堤秘密向西開進,向八公橋前進。
黃河由於多次決口,給人民造成了一次次的巨大災難,無數的良田、房屋、村莊被毀滅,
數不清的人口被大水吞沒。決口過後,人們失去了家園和土地,被迫遊離失所,遠離他鄉。但是,事情都是雙刃劍,也有的黃河決口,淹沒了堿場地,堆積了大量的黃土,造成了一方良田。
這次奔襲八公橋,又是借黃河故道之力,這裏土地荒蕪,人口稀少,再加上又有大壩掩護,孫良誠根本就沒有在此設防,使我二分區主力部隊和回民支隊,能迅速地利用黃河故道,向八公橋秘密前進。
黃昏時分,狂風突然間鋪天蓋地卷來,把黃河故道上的黃沙拋到天上,像千萬條黃龍在天上翻滾。刹那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狂風怒吼。村莊、河流瑟瑟地萎縮在那裏,不敢展示自己絲毫的風采。
沒有了天,沒有了地,風沙主宰了一切。對麵不見人臉,伸手不見五指,就像恐龍時代一切由恐龍主宰著一樣,現在一切由風沙說了算。
擔任前鋒的回民支隊,作戰參謀不時地拿著指北針和軍用地圖隨先鋒連掌握著行進路線,前麵的先鋒連由吳小明連擔任。韓行隨著先鋒連一塊兒前進,先鋒連的後麵緊緊地跟著回民支隊。
為了獲得第一手的地形資料,韓行已和吳小明、李大中一塊兒化裝偵察過這一帶地形,所以有第一手的感觀印象。再加上現代化的工具,也算作雙保險。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由當地情報員作為向導。
前鋒部隊的後麵是第二軍分區曾思玉的七、八、九團,整個部隊是銜枚疾走,鴉雀無聲。
大軍穿行於偽據點之間,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了敵人的封鎖線,接近攻擊目標八公橋。戰鬥指揮部設在八公橋東北一華裏的史家寨村史乃敏家。這個史乃敏為中共黨員,時任昆吾縣敵工站長。這個時候,已經晚上9點多了。
史及敏的家裏點起了油燈,指揮部開始了滿負荷運轉。韓行和馬本齋進入了指揮部,突然發現,楊得誌也在這裏。這大出韓行的意外,用胳膊搗了一下馬本齋,意思是,實在沒有想到啊,怎麼楊司令也來了。原來隻以為,他在外圍的司令部裏,指揮著大部隊行動。
馬本齋對韓行使了一個眼色,那意思是,別提這個事,這麼大的軍事行動,楊司令能不來嗎,親自坐鎮指揮,也是情理之中。
進攻早已不用另行布置,因為按照進攻計劃,七團從東北角進行主攻,八團從東南角進攻,回民支隊從西北角進攻,還有濮陽縣大隊,從西南角進攻,九團則作為總預備隊,隨時策應各部。
各部隊都進入了作戰位置,在等待著進攻的命令。
韓行的任務是帶領吳小明連隨七團進行主攻,他再次地觀察著這個八公橋孫良誠指揮部。
這個八公橋據點,南北長將近9裏,東西長將近7裏,敵人的最外圍,首先是一條木柵欄。這個木柵欄由各種手脖子粗的雜木削成,綁成籬笆一樣,深深地埋在地裏。要想進入據點,首先必須得拔掉它。
柵欄再往裏,就是敵人的大壕溝,這條壕溝又寬又深,寬有五米,深有四米。過了壕溝就是敵人的圍牆了,這個圍牆也是又厚又高,厚有兩米,高有三米。在壕溝和圍牆的之間,建有四座炮樓,也是四角各一個,控製著壕溝和寨牆。
在八公橋的中間,還有一座中心炮樓,控製著四個炮樓和指揮部的中心地帶。
中心炮樓的北邊,即是敵司令部和警衛營,中心炮樓的東麵,是兵工廠和騎兵營,西麵是特務團和被服廠。
如此堅固的據點,如果明著強攻,必然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22時整,一盞馬燈高高地掛在了史家寨最高的棗樹上,這是事先約定的進攻信號。負責前沿指揮的第二軍分區司令員曾思玉一聲令下,偷襲開始。
韓行率領著吳小明連,迅速地躍進到木柵欄的不遠處,趴下隱蔽。剛過來的俘虜兵孫大突對吳小明說:“這個活還是我來幹吧,幹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