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提拔的大宮女扯了扯嘴角,大大咧咧地在旁邊的椅子坐下,“是麼,可屬下怎麼聽說媚兒香的解藥隻要是個男子就成。”
倒水的嘩嘩聲響起,大宮女端著茶盞,眼尾微挑,似笑非笑地盯著方睡醒,還有點迷糊的嘉善公主,“都說最毒婦人心,沒想到千尊百寵的公主也會用這……嗬嗬下三濫的手段。”
李鶴雅壓根不願搭理這陰不陰,陽不陽的青蓮。
“公主可真叫人傷心,奴婢說了這麼多,公主連個眼神都不肯分給人家嚶嚶嚶。”
“迦葉讓你傳什麼話?”
“沒有啊,主子什麼話都沒交代。”喝完茶杯裏上好的碧螺春,還忍不住吧咂下了嘴,“奴婢真的恨不得天天跟在公主身側了,國師府哪有這麼好的茶葉,果然啊,陛下對公主就差掏心掏肺了呢。”
“這是齊芳宮不假,可連本宮都無法保證,盯著本宮齊芳宮的暗衛有幾許。”
青蓮依舊笑意不改,甚至還對她拋了個媚眼,“怕什麼,不是有公主您麼。”
懶得跟他繼續廢話,李鶴雅起身拿了件大氅披上,“本宮去看母後。”
婚期剛定,劉太後就賞賜了那麼多珍寶,她幾乎都看不懂劉太後的意思了。前個月還打算跟李商言合作,口口聲聲說迦葉不是良配,如今卻擺明讚成這婚事。
不知道是鬼手聖僧的醫術了得,還是那毒還未發作,醒來後的劉太後,除了臉色蒼白些,瞧著根本不像命不久矣的樣子。李鶴雅在心底歎了口氣,“母後今日覺得如何?”
“哀家無礙了,這冬日陽光曬得人越發疲懶了。”劉太後攏了攏蓋在身上的毯子,“你們都退下,哀家跟公主說說體己話。”
不對勁。
李鶴雅抿了抿唇角,挨著劉太後坐下,倒也不急著開口。
“婚期有點緊,哀家如今這病體也沒法子替你操辦,不過哀家畢竟做了這麼多年公主太後的,手頭上的寶貝不少,全都留給你,哀家的嘉善啊,就該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嫁娘。”劉太後慈愛的將她垂在麵頰的一縷頭發是撈到耳後,“早點成婚好啊,晚了,就怕哀家瞧不見了。”
李鶴雅又抿了下唇,“母後,您說什麼呢,母後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呀。”
“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個兒清楚,那劉總管是女帝的人,恐怕看著哀家沒用,留著也是個拖累,”她笑了下,身在皇家,親情本來就淡薄,南伽國女皇的作為,她也不吃驚,“這樣也好,省的哀家為難了。”
李鶴雅秀眉忍不住蹙了下,劉太後好似早有覺察了,卻任那劉總管施為?
“母後也覺得皇兄這賜婚,”她頓了頓,好像在斟酌怎麼繼續說,“兒臣倒是挺意外的,原以為……”
“公主府恐怕趕不及在成婚前建了,我兒倒是第一個嫁到國師府的公主了。”
劉太後好似沒意識到打斷了她的話,依舊用輕柔的嗓音絮絮叨叨得說,“我兒雖是公主,可成婚後也不準三天兩頭往宮裏跑了,國師看著好說話,但嫁為人婦總歸是……“
“母後想說什麼?”原本低垂的眼簾抬起,眉眼帶笑,一對酒窩淺露,劉太後沒有酒窩,那人卻有,隻是平日不愛笑罷了。
又是這樣的目光,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母後?”
“母後隻是擔心你,別瞎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