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少年羞澀的臉紅的像蘋果。
少女的手輕輕靠在衣領前,她感受到來自他略帶羞澀的曖昧,那是一種比喜悅還要甜蜜的溫暖。
“我叫張小婉,你呢?”
“我叫南星。”
他記得她穿著校服的清純樣子,他記得所有的美好都來自她的微笑,他記得她黑色長發上的粉紅色絲巾,那是她媽媽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每天都戴著。他記得她,從未忘記。
南星和朱梅走在那條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再往前走就是張小婉的家,他們停在那個十字路口前,紅綠燈交錯閃著可腳步卻再也邁不出去。一輛車子開過,南星自顧自的向前走去,朱梅在身後喊他他也不停下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朝著橫向的車流走去像是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軀體。南星終究還是放不過自己,他想了結了自己的生命,或許那樣就能見到張小碗,也能替她贖罪了。
刺耳的喇叭聲在他身旁響起,南星回過神,他忽的看向身後,卻發現紅綠燈下什麼都沒有。
朱梅不見了。
烏黑的樹幹一節一節的向像窗戶,從玻璃的倒影中可以看到樹枝上的葉子隨著風輕輕的搖,有人粗魯的撞到了那根樹幹,葉子紛紛落下,他看了看外麵的動靜,把手裏的刀子往朱梅的臉上靠了靠。
幸好,沒人發現。
他捂著朱梅的嘴,朝一旁的居民樓裏走著,白天的樓道卻黑的深不見底,他一步一步的在樓梯上拖著朱梅走著,一步一步,走向地獄。
從發現屍塊的那天起,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專案組對何前電話號碼的調查並沒有什麼收獲,通過對何前身份的調查專案組聯係到了何前的父親,但是他父親隻知道何前在城裏找了一份工作,並不知道他具體住在哪裏,唯一的突破口在菜市場大爺提供的消息上。何前是外地來的打工者在菜市場當幫工,他每天早上都要從水產市場到菜市場進貨,這兩個地點相距不是很遠,要保證進貨時間何前租住的地方肯定就在附近居民樓一代,鑒於這兩點專案組開始在周圍居民樓開始排查,特別是對出租的房間進行調查。
“何前是單親家庭,家裏就隻有他和他老爹。”蕭讓說道,“看來,阿明說的心理變態這四個字有點依據了。”
銘朗看著案件調查書,那些密密麻麻的齒印,似乎終於要明曉真相。
“銘警官?”一旁的警員剛掛了電話,向眾人說道,“又有少女失蹤了,就在老城附近!”
老城,新城,隻隔著一條街,卻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一邊是泥磚瓦牆,一邊是鋼筋和玻璃。老城是上世紀七十年代的產物,裏麵留下的都是人們童年時代的回憶,淡黃色的建築早已被時間刻畫成了另一副樣子。
老城的街道是狹隘的,從任何一條街道走都可以走到那一幢幢老式居民房的樓下。從下往上看,是綠油油的爬山虎,牆壁上脫落了一大塊一大塊,有一扇窗戶開著,窗簾由於風的關係從裏麵飄了出來。
如果仔細看,窗戶裏麵,那層朦朦朧朧的黑暗裏,一把破爛的木椅上有一條粉紅色的絲巾,柔軟的綢緞,摸上去有一種涼涼的光滑。有人伸出手,把窗簾拉進屋子,關上窗戶,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在三棟四零一室,老舊的鐵門掛在木門外麵,木門上麵破了一個洞,有人從裏麵堵住了這個洞。一旁的牆壁上的消防窗破了一個大洞,上麵掛滿了被扯爛了的蜘蛛網,有人破壞了它的巢穴,拿走了裏麵的東西。
這是一間隻有廁所和床的屋子,拉上窗簾的時候幾乎見不到光,髒亂的地板,床上的被褥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衛生間的門緊閉。
在這些灰暗色的中間,有一種突出的亮色,是一件白色的校服。一個身影在窗戶前看著外麵,他不時回頭看一眼縮在角落裏的朱梅,在昏暗的色調下,她害怕到了極點。朱梅被膠帶貼住了嘴,雙手也被粗糙的麻繩綁的生疼。她記得就在不久前,她和南星沿著那條熟悉的路,隻是單純的想找到張小婉最後離去的地方,她想說一些安慰他的話,但是卻說不出口,她突然發現不論怎麼安慰別人都沒有用,他們站在十字路口前,卻像是走到了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