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被痕檢隊搬上了一輛麵包車送往殯儀館,啊明開著車跟在後麵。
“剛才你看到了吧,死者下體的刀傷。”解鈴斕坐在副駕駛上說,“他割爛了死者的生殖器。”
啊明回憶著剛才的屍體,說,“屍體的臀部也有類似的割裂傷,從尾骨到腿部內側,刀傷很深。”
“看來,隔了那麼久的時間,終於能有點事情做了。”解鈴斕說著看向啊明。
啊明沉默,他看著前麵的車子,一語不發。屍體被痕檢隊搬到了專門的解剖室,解剖室裏的風扇規律的轉動著,水流順著水槽落入水管,白色的橡膠手套放在一邊。兩人站在水槽前,用消毒液清洗著手,水槽前的鏡子反射著暗淡的室內燈,啊明擰上水龍頭,戴上了橡膠手套。
在解剖屍體前,阿明說,“屍體的肚子裏有很多腐爛後的氣體,我已經把裏麵的排風扇都打開了,但是還是要注意一下。”
解鈴斕把口罩扣到耳後,說,“放心,這些我還沒忘。”
兩人走到屍袋前,啊明拉開拉鏈,腐臭味迅速充斥了整個解剖室。
啊明看了一下解鈴斕,她微微低頭,示意啊明繼續。
屍袋被完全拉開,完整的巨人觀。
“先清理屍體。”
兩人脫去屍體的衣服,簡單擦拭了一下皮膚上的汙穢物。
啊明低著頭說,“檢查外傷。”
“屍體沒有開放性損傷,肌膚沒有淤血和受到外部創傷的痕跡。”解鈴斕幹淨利落的回答。她用剃刀剃掉了屍體的頭發,接著說道:
“創口不是很深,而且也沒有造成頭骨骨裂,沒有明顯的骨擦感,從創口的大小和深淺來看,應該是木製鈍器擊打所致。”
“這應該不是致命傷,顱骨很完整沒有破損。”啊明說完,開始檢查屍體的頸部。
“你覺得是窒息,機械性窒息死亡嗎?”解鈴斕在一旁問道。
啊明用解剖刀切開屍體的頸部,把手電對準喉部,說,“你看,屍體的頸部沒有勒痕,舌骨完好,氣管壁裏沒有水泡,死者不是被溺死或者外力勒死的。”
“很有可能是悶死的。”解鈴斕說,“死者身上沒有其餘外傷,凶手用的是枕頭,被子這種綿軟的紡織物。”
啊明把解剖刀輕輕架在一旁,準備開胸。
開胸的過程啊明十分小心,為了排出屍氣,啊明從屍體的腹部開了一個口子,讓氣體順著排風扇的風向排出。
解鈴斕說,“這個程度的屍體,死亡時間至少有一個星期,在下水道那樣的環境裏,腐敗程度會快很多。”
啊明檢查了屍體的肺部,胃部,小腸,說,“死者小腸和胃部的食物已經初步消化,有一些肉類和菜葉殘渣,初步推算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中午到晚上十一點左右,具體的死亡時間要等化驗結果。”
“死者的肺部和胃部也沒有溺液。”解鈴斕說,“看來我們的猜測是對的。”
初步的解剖過程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在檢查屍體衣服的時候啊明在上衣口袋裏找到了一張紅色的發票,發票的票根上寫有一個公司的地址和公司名,這是一張收據票。離開解剖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左右,殯儀館大門緊閉,唯一亮著的是門衛室的燈,解鈴斕等候在門外,她已經好久沒有進行過屍檢了,突然高強度的作業讓她也有些疲憊。
“你還好吧?”啊明從殯儀館出來,手裏拿著一個透明的袋子,裏麵是那張紅色的發票。
解鈴斕搖搖頭,說,“可能是有點餓了,我們去吃個飯唄,我們好像很久沒一起吃過飯了。”
“我得先回一趟局裏,這個票根對銘朗他們的偵破方向有幫助。”
“那……”解鈴斕一笑,“那下次再說吧,你欠我一頓飯。”
“這次謝謝你了,不然屍體的解剖進展肯定沒那麼快。”
“關於那具屍體,那些下體上的刀傷都是受害者死後不久造成的,粗略的算了下,有六十多處。”解玲斕站定,自言自語的說,“凶手那時的心理,是怎樣的瘋狂和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