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修一笑,那感覺就像是一座亙古不變的冰山突然融化,令人非常震驚。
以至於,李琦琦都沒聽到他說什麼。樹上的燕冥靈不滿地撇嘴,翩然躍下,將百美扇在她麵前晃動,不滿道:“琦琦,你不能這麼沒立場,那種冰山臉有什麼好的,一看就是萬年悶男。”
李琦琦回過神,瞪眼道:“少在那裏胡扯,我就是被他的笑容嚇到了,沒別的心思!”
燕冥靈回望,驚訝道:“不會吧,這個冰山臉也能笑得出來?不可思議啊。”
曹修板著一張臉,語氣冷冽:“你們兩個給我懂點禮貌,胡亂在人前評論他笑不笑,很失禮啊。就算心地善良如我,都會覺得很生氣的。”
燕冥靈四下張望,故作迷茫姿態,詢問道:“琦琦,你說心地善良的家夥在哪裏啊?”
李琦琦大言不慚地說:“我就是一個,小鳳是一個,地上躺著的算半個。除此之外,看不到了。”
燕冥靈翻白眼,抗議道:“好歹也有我吧!”
曹修算是弄明白,自己和這兩個家夥氣場不合,他目光看向葉雲鳳道:“晚上天冷,在外麵吹風也不是好說話的地方,進屋說吧。”
曹修非常不客氣,全當自己是主人,不等三人回答,大步向前。那模樣看得李琦琦超不爽,超想拔刀。
葉雲鳳悄悄握住她的手,掌中傳來的溫暖讓她打消出手的念頭。燕冥靈將昏倒的郝角扛起來,朝他家走去。
郝角是村長,住的地方和一般村民沒什麼不同,一棟簡簡單單的茅屋,正廳狹長,一張桌子擺在正中,桌上點著青銅油燈,桌邊圍著四張椅子,除此之外,就是郝角的妻兒。為免母子兩人被嚇到,李琦琦是提前越過曹修,回到那裏,讓兩人進屋躲避。
曹修進屋,坐在上首,燭火搖曳,他背後的影子隨之晃蕩。燕冥靈將郝角扛進屋,放在床上。出臥房沒多久,門內隱約傳來壓抑的哭泣聲和幼童不解的聲音。
聽到哭聲,令李琦琦心情又煩躁起來。本該忘卻的記憶,一幕幕浮現,提醒著她。自己其實什麼都沒忘記,就是將一切深藏在心中,藏得太深,連自己都給騙過了。
曹修注意到她的變化,也沒多問,淡淡道:“其實我對這些小魚一點興趣都沒有,若是三位能夠幫我抓住一條大魚,讓我放過這個村子的百姓也可以。”
李琦琦冷聲道:“換言之,我們不協助的話,你就不會放過村子裏的人?”
“當然,若無其它原因,我自然是大魚小魚統統抓起來,”剛剛誇耀自己心地善良的曹修,很輕易打破了那個自誇。
李琦琦握著刀柄的手青筋暴起,她扭頭不語,生怕在說下去,自己會忍不住出手。
葉雲鳳接過話題,“可以,我們本來就是要抓住幕後之人。看曹禦史的樣子,莫非心中已經有懷疑的人選了?”
曹修眼眸閃過一抹讚賞:“不錯,葉小姐果然知書達理,和胸大無腦的家夥不同。”
燕冥靈一下子就怒了:“嘴上那麼說,其實在胸大的女人和平胸的女人之間,你肯定會選胸大的吧,虛偽的家夥!”
李琦琦額頭青筋乍現,滿腔怒火頓時找到發泄口:“閉上你的臭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燕冥靈歎氣,收攏扇麵點在嘴巴上,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見兩人不再說話,曹修淡淡道:“那些和你們沒關係,乖乖幫我辦事,將強迫村民為賊的人給我活捉就行。天色已晚,大家去睡吧,我也要走了。”
曹修說話辦事都是雷厲風行,說走就走,那態度在不熟悉的人看來,就是傲慢至極。
李琦琦恨恨道:“什麼態度嘛,真令人火大。”
“琦琦,別生氣,我們睡覺吧,”葉雲鳳倒沒覺得很生氣,正如曹修沒將她放在眼裏,她也不將曹修這個隨手可以捏死的螻蟻放在心上。
時間轉瞬即逝,三月二十一日,灰蒙蒙的天空,看起來似乎要下雨。
青山腳下,桑村之內,郝角等人聚集在村頭桑樹下麵,一個個翹首以盼。李琦琦躲在桑樹上麵,隱藏自己的氣息。葉雲鳳躲在右邊,離村子有百步距離的樹上。燕冥靈則是躲在左邊,村外田地的草堆後。
偶爾有一股清涼的冷風刮過,吹得人渾身舒暢。
早上八點四十分,噠噠的馬蹄聲從前方土路傳來,一騎揚塵而來。馬上那人相貌清廋,身材高大,穿著一件藍色長袍,腰間配著玉佩和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