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漂亮吧?隻要有錢,您隨便點!”
瘦子像主人一樣,大方地說。
“那得多少錢?”
“坐台五百到一千,外加小費,出台三千到五千,給不給小費,隨大爺您高興。”
瘦子看來熟門熟路,壓著嗓子,把自己當成老鴇。王喆咋舌,就此止住,不敢再往下問,怕打聽出更讓人自卑的價錢。
兩人剛剛坐定,服務生就端著酒水和小吃過來,放下兩杯飲料和一碟花生一碟爆米花。
“請問,您還需要點兒什麼?”
穿黑色燕尾服的服務生麵容英俊,一手背後,彬彬有禮。
“兩聽啤酒。”
瘦子回答。
“您稍等,馬上來。”
服務生走遠,瘦子將一枚花生米丟到嘴裏,邊嚼邊向王喆解釋:
“先贈的飲料和點心是免費的,這裏最便宜的是啤酒,五十塊錢一聽。看到那音響沒有?專門從英國運過來,由設計師親自安裝,要三十萬英鎊!英鎊,知道不!”
王喆先有了門票和小姐的出台價碼作底,倒也不再大驚小怪。
這時候,音樂聲響起,人們開始三三兩兩地走下舞池。或許是受了瘦子說明的影響,那套高級音響的聲音送入耳朵裏,聽上去果然細膩逼真,極富穿透力。
不斷有男人走到某個個女孩兒麵前搭訕,他們使出百般手段,輕言細語,深情款款地獻著殷勤,女孩不時被逗得莞爾一笑,男人如得了赦令一般,就勢一躬身,做個請的姿勢,女孩兒又矜持起來,收起笑,把手遞給到男人手裏,一起旋下舞池。
舞池裏倒有一半是老外,而那些金發碧眼的人群較之黑發黑眼的本土人似乎更容易受到女孩兒們的青睞,他們擁著的女孩兒,又都格外的出眾,不用說,肯定是出手夠大方。舞池中燈光搖曳,擠滿了黃皮膚、白皮膚、黑皮膚的各色人種,簡直就是一個國際小社會。
王喆隻管坐著看,邊看邊饒有興趣地研究,瘦子在旁邊指指點點,告訴他哪個女孩兒最正點,哪個一看就是不出台隻坐台,有的隻是坐著喝飲料,卻對前來邀請的男人一概拒絕,肯定是剛從包房出來。
“包房最便宜的兩千八,貴的要一萬多,裏邊的小姐比這裏還高一檔。”
瘦子砸著嘴,不無豔羨。
“都是些什麼人?哪來這麼多錢?”
王喆又成了老冒。
“好多是公款,或是談生意的,真正自己買單的沒幾個,能住京華飯店的人,自然在這裏消費得起。”
他們聊得投入,沒發覺身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兩位先生,這麼好的音樂,隻在這裏看,不想下去跳會兒嗎?”
一個嬌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兩人同時抬頭,一個穿著白色吊帶裙,披著一頭柔順長發的女孩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他們身邊。
女孩兒的白色吊帶前麵是一層薄紗,後邊鏤空的滾了一圈花邊,恰到好處的包裹著豐滿的**,露出線條優美的頸背,一根細細的白金項鏈掛在脖子上,反射出星星點點耀眼的光芒,凸顯出凜冽的鎖骨。
“我們,隻是來坐坐。”
瘦子喉結骨碌動了一下,很丟人的咽下一口吐沫,嘴巴已不像剛才那麼利索,他盡量保持著鎮定,還是打了個磕。
倒是王喆不慌不忙站起來,把身邊的空椅子往後一拉,做了個請的姿勢:
“小姐如果有空的話,不妨坐下來聊聊。”
“不打擾二位吧?”
女孩兒很知道進退。
“哪裏話,我們倍感榮幸。”
一問一答,一進一退,王喆對答如流,如魚得水。瘦子驚詫地看著他,端起啤酒呷了一口,心裏感到莫名地惆悵,旁邊的兩個人已經你一言我一語很熱烈地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