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完全失去了平衡，她努力掙紮幾下，想抓緊什麼東西來穩住身子，卻無意中碰觸到了機器上的幾個按鈕。突然，機器出了好多奇怪的聲音，一會電閃雷鳴，一會兒狂風大作，間或還有孩的哭聲，喊聲，大人淒厲的叫聲，抽泣聲，男人的竊笑，一群人的哄笑，一個姑娘嗬嗬嗬地傻笑，漸漸地，那聲音變成了哄堂大笑，最後是無數個人放聲狂笑。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笑聲卻在耳邊愈演愈烈。
夏林心滿意足地拉上褲子的拉鏈，看著她血流不止的身體，臉上的青春痘因為情欲得到抒變得更大更紅，讓人忍不住想嘔吐。
“寶貝，親愛的，你太迷人了，你的叫聲讓我瘋！我們什麼時候能再來一次？你一定也對我印象深刻吧，如果沒猜錯的話，你還是第一次……哈哈。”
何婉茹渾身顫抖著把自己弄幹淨，慢慢穿上衣服，心裏一片茫然，感覺不到痛，也感覺不到恨，連到這裏來的目的都忘了。
夏林扔過來一個套著藍色尼龍繩的出入證：
“七號攝影棚，今下午開始上班，有什麼不明白的來找我。隨時歡迎！”
看著他晃晃悠悠走出去的身影，她想，這個人到了三十歲不知道要變成一隻怎樣的野獸。
七號攝影棚裏都是人，演員，導演，攝影師，化妝師，人來人往，忙做一團。有幾個演員曾和何婉茹一起工作過，其中一個看到她，興奮地跑過來打招呼：
“嗨，何，你好！”
她強作歡顏，向那人點點頭，身上很疲乏，旁邊有張椅子，她卻不能坐下來。
“知道嗎？這部劇集是劉大胡子拍的，沒準能火呢，到那時候我們這些演員就有出頭之日了！”
來人興奮地壓低聲音向她透露著內幕。
她應和著笑笑，心裏想的卻是：那又怎麼樣，出頭之日！對她來太遙遠了，也許她的命運就是一直在苦海裏掙紮，喝淚飲血。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她心裏感到一陣莫名的淒涼。
這就是我追求的演藝之夢嗎，還不如一個溫暖的肩膀來得現實。她有點想念臭蛋，想念他的工作室。
“姐，你好，認識一下可以嗎？”
一個穿藍色牛仔褲的青年站在她身後向她打招呼，青年有著黑黑的皮膚，牙齒卻很白，個子很高，上身穿一件白色休閑帽衫，滿麵笑容，看上去幹淨、灑脫。
“你好。”
她禮貌地回敬一句，卻感到有氣無力，實在沒有心情在這裏生什麼“豔遇”。雖然，眼前的人看上去好像並不討厭。
“我姓蘇，蘇醒，職業，演員，不過目前還在底層奮鬥。”
他對她的冷淡不以為然，依然一臉陽光，友好地伸出右手。不過他的話到底湊了效，底層奮鬥這四個字讓這裏的大多數人都會感同身受。
“我也在底層奮鬥。”她指指自己，並且不由自主地把手指在他掌心放了一下，他的手很大，很溫暖。
“我來自市，到北京兩年多了。”
“我也是！”
她有些微的驚喜，完全放棄了所謂的防人之心，畢竟在片場碰到同鄉的概率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