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瓊姑娘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們回到別苑的時候,惠瓊姑娘正坐在屋內看書,那是一本詞集,名《陽春集》。
太子段素興見惠瓊在看《陽春集》,笑道:“想不到你還喜歡馮延巳的詞,真是讓人挺驚訝的。”
惠瓊見太子回來了,臉上頓時笑意連連,道:“不過是打發無聊的時間罷了,太子殿下若再不回來,這裏的詞集恐怕都要被我給看完了。”
太子段素興哈哈大笑,道:“惠瓊你的傷好些了嗎?”
惠瓊姑娘點點頭:“好些了,至少能夠坐著看書了。”
惠瓊將話題引到看書上,太子段素興頓時拿起了惠瓊剛剛放下的詞集,道:“讓我看看你都看的什麼詞。”段素興說著,不由得將惠瓊剛剛看的詞吟了出來:
誰道閑情拋擲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辭鏡裏朱顏瘦。
河畔青蕪堤上柳,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獨立小橋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後。
太子段素興吟完之後,眉頭突然緊鎖,道:“我這兩天離開,讓你受苦了!”
惠瓊驚訝,道:“沒有沒有,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太子段素興微微一笑,道:“馮延巳的這首鵲踏枝不就是寫的閑情無法排遣嘛,惠瓊你若不是因為無聊,又怎會看這樣的詩詞。”
惠瓊姑娘見心事被太子段素興看破,臉頰頓時微紅起來,可是她又不想讓段素興太過為此事自責,於是連忙說道:“太子殿下說那裏話,我也不過是隨手翻到了這本詞集,其實我隻是為馮延巳感到不平罷了,後代人都說馮延巳的人品不怎樣,可是他能夠寫出這樣的詞來,難道不該受到大家的敬仰嗎?”
突聽惠瓊姑娘說出這樣的話來,太子段素興突然一股暖流襲進了心房,他很清楚,惠瓊雖然說的是馮延巳,可言外之意則是說的自己啊,那馮延巳身為南唐宰相,可治國的本領卻是平庸的,隻是因為他的文采斐然,作的詞又好,所以才被南唐的皇帝賞識,如今的他豈不是也一樣,若論治國的本事,他自是不行的,可若論多才多藝,他在整個大理恐怕都數的上。
聽完惠瓊姑娘的話之後,一向對馮延巳不怎麼喜歡的段素興突然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來,而當這種感覺很強烈的時候,段素興突然摟住了惠瓊,惠瓊一笑,突然又哎呦了一聲,道:“太子殿下,你弄疼我了!”
惠瓊姑娘的一聲哎呦讓段素興頓時意識到她還是受傷的人,他不該那樣粗魯的,段素興連連道歉,然後在屋內與惠瓊姑娘談論起詩詞來,而此時談論詩詞,他感覺他們兩人的心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