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執事殿,我心裏還有一件事不明白,這鄭胖子為什麼要說謊。
我蹲在執事殿地上,忍不住去揣測他的動機,說謊也是講理由的,有善意的謊言,也有惡意的謊言,有主動的,也有被動的,很複雜。
這事是姓黃的一手安排的,我去給鄭胖子看風水,不是黃鶴不懂風水,而是他的目的就是為讓我看畫,創造畫魂和鄭胖子獨處的契機,隻是這鄭胖子從頭到尾被蒙在鼓裏,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從不知情到刻意隱瞞,產生這種轉變呢?
想了半天,我沒想出來。
判官從外麵走進來,看到蹲在地上的我,詫異道:“你怎麼還沒走,快發車了。”
我抬頭問道:“這鄭胖子這麼重要的人證,就這麼讓他去投胎了?”
判官撚著胡子,一沉吟道:“這個嘛,閻王自有安排,保密這事情,最怕人多力量大,你做好的你的工作就行了。”
這話說得挺神秘,整的好像有什麼天大的陰謀似的。
我見判官這麼說,不再多問,起身走出執事殿,往黃泉汽車站走去。
北河市的車停靠在那裏,我上去挑個靠窗位置,坐下去等待發車。
我把頭對向車窗外的時候,透過窗玻璃看到黃鶴模糊的影像。
他也在這車上,此時抬頭看著我,嘴角輕蔑的笑著。
我回過頭瞪他一眼,他也不說話,一笑,閉上眼睛不再看。
看他那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哼一聲,等拿到畫,不用我收拾你,閻王就饒不了你,讓你樂。
坐車顛簸一路,靠到站台。下車的時候他再次看我一眼,輕蔑一笑,轉身走出我的視線。
他那得瑟樣,我看不慣,手上沒有麻袋,有的話我非得尾隨跟上他,一把蒙在他頭上,拿起磚頭照著他腦袋拍上二十塊錢的不行。
我對著他背影狠狠的吐一口吐沫,轉身回去。
推門進客廳,燈光大亮,一屋子人妖鬼都圍在客廳,還沒睡呢,見我回來,抬起頭看過來。
扶蘇坐在那裏,懶洋洋的看我問道:“怎麼就你自己回來了?”
我還了魂,站起來一擺手道:“別提了,那個姓黃的是七世執事官,鄭胖子不說實話,這事情有點難辦。”
葉子一皺眉,緊張道:“她們被抓了?”
我說:“沒那麼嚴重,姓黃的閻王早就盯上他了,隻是不知道閻王想要怎麼解決。”
扶蘇饒有興趣的看著我,輕聲說一句:“這聽起來像是一盤很大的棋呢。”
看看時間,半夜三點,我瞅一眼狐狸和大道士,說道:“走,和我去偷畫去。”
扶蘇看我一眼,“偷畫?”
我說:“就是那幅困了畫魂三魂的畫,這幅畫和那姓黃的脫不了關係,把畫弄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
大道士點頭,轉身回去收拾下東西,我推開門站在門口,看一眼夜空,月黑風高夜,正是偷畫的好時機,這事不能耽擱。
我們摸著黑,一路沒停歇,棲身鄭胖子工廠門前樹底下。
門口不遠處,幾道手電四處照亮,黑漆漆的夜裏很顯眼,還有半夜巡邏的。
我看一眼狐狸,問道:“他們幾個人,用你的閃光狐狸眼看看。”
扶蘇抬頭觀望一下,回應道:“四個人。”
我想了一下,得找幾個幫忙的支開他們,掏出一把紙錢舉手原地晃兩下,兩隻鬼踮腳湊過來,盯著我,“陳先生,啥事啊。”
我把紙錢塞給他們,一指那幾個人,大家都是文化鬼,不用我開口,他倆拿著錢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