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和見政君時,政君正一臉蒼白,進了屋子就抓住晴和的手,說:“我見到宜良的鬼魂了。”

“小姐,你是不是在說笑?宜良少爺怎麼會在這裏,這裏可是佛門清淨之地呀!”

晴和趕緊給政君倒了一杯茶暖手,政君坐在那裏卻發呆並不接那茶杯:“是真的,我都不敢相信,他在亭子裏喝酒,我發現是他的時候也難以置信,我覺得那個人真是宜良。”

那眉眼,那身形,實在找不出一點不像的影子,真的是宜良的鬼魂嗎?

夜逐漸深了,政君卻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左右都睡不著,她隔了一會兒終於下床去,推開門走了出去,又一次回到那亭子旁,雪下了不少,天寒地凍的,到了半夜不下雪之後更冷,此時亭子早已空無一人,她卻在原地發呆。

“也對,這隻是夢。”政君安慰自己,便要回去。

一轉身,就看見不遠處有個人一閃而過,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跟了上去,也許是因為執著於尋找宜良,哪怕是鬼魂也要尋它個底兒,結果過去後,發現這人也人高馬大,可不是“宜良的鬼魂”,他喝酒喝的有點多,走起路來有點醉醺醺的,腳下一打滑,竟然跌倒了。

“你還好嗎?”政君不忍上前去扶,那人勉強爬起來,看到她竟然一把抓住了她:“哪裏來的小女子,竟然讓我給找著了!”

政君見他星眉劍目,看樣子也就比她年長五六歲,便嗬斥一句:“休得無禮!”就想甩開他,卻不想她的力氣哪裏能行。

這俊逸的男人一把將她推到牆上,冰冷的臉上浮起笑容來:“想不到在昭然寺居然還有這樣國色天香的女人,看來此番前來不虛一行,你看我可做你的夫君啊?”

政君冷下臉來,兀自拔出一把短劍來:“你敢輕薄我,你我今夜皆喪命於此好了!”

“哎,你這麼倔強刻薄,就不怕嫁不出去嗎?”那男人哈哈一笑,一點兒也不生氣,興趣似乎又增加了幾分。

“嫁不嫁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這人我好心扶你起來,沒想到你卻如此待我,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過來。”政君雖心下著急,但表現的十分冷靜沉著,她時刻注意著眼前這男子,尋找著可以脫身的機會。

兩人正在僵持,清香忽然撲鼻而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人清脆的聲音:“哥哥這麼晚了,怎麼還和一個女子舞刀弄槍?”

來的不是別人,竟然是“宜良的鬼魂”。

“你——”政君沒忍住,微微激動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看一眼政君,微帶一絲笑意又看向自己的哥哥。

被叫做哥哥的男人十分不滿,但看上去又無可奈何,尷尬的笑了笑,說:“隻有美酒沒有佳人,這昭然寺待的不痛快,明天回城去。”說完繞過兩個人又搖搖晃晃的走了。

政君看到那人已經走開,便收起了匕首,對“宜良的鬼魂”說:“多謝了。”

“大晚上何故出來?你不知道晚上不安全嗎?雖然在寺裏,今日若不是我出現,你如何脫身?憑借一把刀?”

“這刀是家人給我防身用的,也幸好帶了它。”政君問他,“還不知怎麼稱呼你……”她此時此刻確知眼前這清秀男子是個人,是個像極了宜良的人,而不是鬼魂。

“叫我文世便可。不早了,姑娘早點回去吧,我也要去看看我大哥了。”說完他轉身準備離開。

政君走到他麵前,說:“多謝。”拐個彎之後,方轉身回來,看到他還在原地看她,朝她說道:“我看著你,你回去了我再走。”

這人似乎不是宜良,待人卻還有幾分誠懇,念男女有別所以不送她,隻目送她離開。原本有爭執他竟然也沒隔閡,想來還不錯。

她到了門前又回過頭來看看,見他在小院前,朝他笑了笑,就進屋去了。

這一夜睡的迷迷糊糊,天才稍亮,就被晴和叫了起來:“小姐,咱們趕緊走,趁府門剛開進去,說不定還能蒙混過關。”

政君清醒了不少,立刻收拾和晴和謝了方丈出了寺門,發現門前有幾輛馬車,昨晚遇到的文世正好在上車,回頭看到她們,便笑說:“你們也要走?可是要進京城?”

“宜良少爺?!”晴和快人快語,驚得下巴快掉了。政君沒攔住,對他笑一笑,說:“他不是宜良。”又對文世說,“我們的確是要到京城。”

“如果不介意就上馬車吧,雪太厚,你們兩個人要走一段路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