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君低下了頭,劉奭看了她一眼,一聲不吭的甩手出了門,冷風灌進來,也吹亂了她的思緒。

那道疤痕她太熟悉了,那是宜良在兩年前為了保護她而被別人所傷留下的疤痕,就是在背部的右上方,如果不脫掉衣服根本看不到,她總覺得他同宜良像,可是為什麼沒有想到這道疤痕呢?自己真是太蠢了!

真的是宜良,是宜良!政君忍不住又哭又笑,不知道是難過還是高興,進來的宮女看到她披散著頭發哭笑不得的樣子有點嚇壞了。

“太子妃,你怎麼了?”晴和進門看到這樣也嚇了一跳。

“沒什麼。你們放下吧,晴和留下就可以了。”政君用被子掩住了身子,微微害羞的說道。

眾宮女離開後,晴和忙過來察看,見見紅,便鬆了一口氣,對政君說:“這下有希望了。”又看向政君,問:“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晴和,他是宜良,是宜良!”

“小姐,你在說什麼,你是說太子殿下是宜良?”

“對,沒錯,是宜良,他背部有和宜良一樣的疤痕,他是宜良,隻有宜良才有那樣的疤痕,我不會記錯的。”

見政君很激動,晴和也為她高興,便說:“您現在是太子妃,慶幸找到了宜良公子,可是宜良公子怎麼會是太子呢?而且怎麼會記不得你呢?這一切估計還要從長計議吧,小姐。”

政君點點頭:“這裏麵一定有什麼問題,我一定要查清楚,讓他記起我,沒錯,記起我。我好高興,是宜良。”

晴和心疼的看著她身上的吻痕,抱住了她:“別擔心,公子會記起來的,別擔心。”

隻是從那以後,劉奭再也沒有去過政君的屋裏,似乎他已經忘了她,反而開始接近別的女人,原本備受冷落的傅瑤忽然就極其受劉奭的寵愛。

政君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如此,她的等待換來的竟然是他的忘卻,無論她多麼溫柔賢惠,他卻始終不肯多看她一眼,總是冷冷的就過去了。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傅瑤身邊的碧色,聽說碧色是劉奭給傅瑤的,可政君通過調查卻發現,碧色原本和傅瑤是同鄉人,早前曾在傅瑤家中做丫鬟,她似乎就明白了,從一開始,沒有出現過的傅瑤才是蠱毒的主謀,從一開始她就已經在幕後布好了局,盯上了太子妃之位,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因為仇恨蒙蔽了劉奭的雙眼,陰差陽錯之下政君成了太子妃,而傅瑤則和太子妃之位失之交臂。

知道真相的政君卻把這個真相埋下去了,她知道自己揭穿了劉奭也不會信的,可是她太想知道為什麼是宜良,宜良喜歡的不是她嗎?怎麼會和司馬良娣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呢?

她想不明白,可是她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緣由。

她睡不著,想盡了辦法卻找不到一絲真相,甚至有點茶飯不思,臉色變差,晴和安撫她:“太子妃,你臉色很差,不如先放一放這件事。”

“宜良的一家在一夜之間蒸發了,這件事情本來就很可疑,若不是我機緣巧合遇到了他,誰又會知道呢?可是這其中究竟藏著什麼呢?皇上、太後對宜良依舊,所有人都沒有任何詫異,可見原來的太子和宜良的模樣一定是一樣的,難道說當年許皇後生下了一對雙胞胎?”

晴和托著腮:“當年許皇後還不是皇後,皇上還是平民,就算生了一對雙胞胎也沒必要隱藏吧?”

“那就是說一定有什麼緣由讓其中一個孩子不在身邊了。”政君猜想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應該去向皇上、太後求證,皇上不易親近,這種機密他定不會告訴自己,自己反而會惹來殺生之禍,所以隻能問詢太後,但也是險中之險。

但為了宜良,她決定豁出去。她將所思所想繪成了小畫,去給太後請安時拿了出來:“太後,我近日做了幾幅小畫,您看看我畫的怎麼樣?”

“嗯,你盡逗哀家開心,快拿來給哀家看看。”太後本來就十分喜歡政君,對她自然沒有戒備。

但看過畫後,她的臉沉了下來,屏退了左右,沉著臉問政君:“你知道你犯得是欺君之罪嗎?”

“政君不知道,政君隻是說了實話,太後既然視政君為家人,為何不肯告訴政君真相?”

“政君啊,哀家是真的不知道你們居然還有這層關係。”她把小畫投到燈籠裏,看著那些畫燒成了灰燼,歎息了一聲。

太後緩了緩才說:“說來話長,平君生下的不隻兩個孩子,當年,平君生下一對雙胞胎,就是劉奭和劉琛,我們家很喜歡這兩個孩子,但當年禍亂不斷,危機重重,皇上和平君時常遇到危機,甚至說襲擊。有一次我們在逃命的時候被官兵追殺,劉琛丟了,那時候是他出生的第七天。我們悲痛不已,卻因為逃難沒有辦法尋找,後來回到了家鄉,大家都以為平君生下的隻有劉奭,我們害怕平君難過,便從此不再提起,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除了接生的產婆,就隻有皇上、平君和我。後來,皇上立了平君為皇後,國家安定下來後,皇上便派人四處尋找劉琛的下落,但始終沒有找到。可憐我孫兒劉奭命薄,幾個月前忽然生了急病,太醫都束手無策,這時候大概是老天有眼,終於下麵的人找到了孫兒劉琛,為了國家大業,為了江山穩固,我們隻能讓劉琛代替劉奭活下去,為了避免後患無窮,想辦法讓劉琛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記憶,且不可恢複,如此皆為你要找的真相,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