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座。”
顧惜羽向旁人使了個眼色,那小太監不知從何處取來一張黃色的椅子,慢步走下台階,放到顧惜磊的身旁。
可顧惜磊卻沒有坐下的意思,反而一直站在,遲遲不敢抬頭,似乎還有話要說,眾人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在一旁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顧惜羽也覺得甚是奇怪,於是便開口問道:“三皇弟這是怎麼了?”
顧惜磊抬起頭來,臉上的風霜一覽無遺,這樣的硬漢子眼裏卻有閃爍,聲音嘶啞道:“父皇馳聘沙場多年,哪一次不是凱旋而歸,楚國的子民更是對父皇愛戴有嘉,此次出戰閆國,卻不想遭了不幸,橫死在閆賊手上,原本臣弟以為隻要除去閆賊便可為父報仇,卻不曾想,害死父皇的其實是另有其人,如今臣弟已把罪人押解到此,望太子能為父皇昭雪,為父皇報仇。”
此話一出,台下的大臣更是哇然一片,紛紛把目光注視在囚車上的李賢泰身上,而李賢泰聽見顧惜磊對他的指控,卻沒有任何一點反應。
顧惜羽不淡定了,心裏的怒火早已按耐不住,隻見他緊握拳頭,重重地錘在桌上,一旁的顧惜言看著,反應卻是平淡至極。
“來人,把李賢泰押上來。”
話音剛落,幾名士兵打開囚車,左右架著,把李賢泰拉了下來。“撲通”一聲,跪下了。
“李賢泰,安王所說的話是真的嗎?”
顧惜羽狠狠地瞪著他,說著。
李將軍在旁人看來,是最為忠心,最為剛直的人,原以為他會滔滔不絕地為自己辯護,卻不想,他一句也沒有。
“是,安王的話,句句屬實,是罪臣害死了陛下,但做錯事的人是我,請太子殿下繞過我的家人。”
李賢泰雙眼無神,目光呆滯地說道。
“好,既然如此,來人,把李賢泰拉下去,明日午時斬首。”
剛說完,兩名士兵走向前來,準備把李賢泰拉走,可這時候,卻被馮氏攔住了。
“慢,太子切莫衝動,世人皆知,李將軍忠肝義膽,忠君愛國,試問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依本宮看,此事必有蹊蹺。”
“可是剛剛所有人都聽見了,李賢泰都承認了罪行,難道這都不足以定罪嗎?”顧惜羽辯駁道。
“話雖如此,可你們有誰親眼看見李將軍動手了嗎?充其量也隻是落下個護駕不力,大家都清楚,陛下是被閆賊所殺,李將軍護駕不力,倒不至於斬首。”
馮氏起了身,看著李賢泰那張憔悴無神的臉,漫步走下台階,站在李賢泰的身旁,說道。
“我不管,若不是李將軍喝醉了酒,來不及保護父皇,有何會生出這樣的事來?既然你們都不動手,那就讓我來,待我殺了他以後,大不了再請罪。”顧惜磊見到馮氏如此袒護李賢泰,心裏莫名生出火來,拿起佩劍衝到李賢泰的跟前,想一劍了結了他
“皇弟莫衝動,在事情還沒搞清楚之前,不要妄動,若是以後找準了證據,再殺他不遲。”說時遲那時快,顧惜言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顧惜磊的身後,隻見他一隻手反在背後,另一隻手緊緊抓住他那舉著劍的手,說道。
顧惜磊被他一說,硬壓著火氣,把佩劍狠狠地丟在地上,以泄怒氣。
“算了,大家都停下,貴妃娘娘說得對,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如果就此判他死罪好像不合情理,這樣吧,將李賢泰剝去軍職,貶為庶人,若是日後查清真相,嚴懲不貸。”
馮氏總算鬆了一口氣,李賢泰眼裏模糊,似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然後不發一語,在地上重重磕上一個頭。
午後的陽光總是炙熱的,灑在地上,到處都是太陽的光芒,容不得半點黑暗。
“小姐,我是芸兒。”
夢鐲的閨房,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夢鐲聞聲而起,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小姐,我打聽到關於老爺的事情了。”
“快進來再說。”
芸兒臉頰通紅,喘著氣,忙對夢鐲說道。
“怎麼了,打聽到了什麼?”夢鐲很著急,兩眼望著芸兒,希望她趕緊說出來。
“今天,我聽市集的人說,老爺是被押解回來洛安,而且直接被帶到皇宮裏,後來還聽守門侍衛說,老爺承認了害死陛下,被太子貶為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