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城縣東不出十裏,坐落於河畔有一座茅草房,從遠處觀望,破破爛爛的房屋,搖搖欲晃,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樣子。我們幾個在裏長的帶領下,來到了這座茅屋。
推開柴扉,入目出,遍地狼藉。庭院也破破爛爛的,沒有一件像樣的東西,不太大的院落,在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顯得更加擁擠。
“子邑,在家嗎?快快出來,有客人來了。”裏長向屋內大喊。
“裏長來了呀,家裏麵窮的叮當響,哪會有客人前來。”說話的是一個三四十歲的漢子,手裏拿著東西,精瘦的身體,麵龐黝黑,蓬頭垢麵,眼角處還夾雜著眼屎。
左伯看到院子裏來了很多陌生人,身穿華服,且還有些拿著刀槍的護衛,更加的局促不安,一直撓著頭,憋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裏長看到了左伯的窘絀,唯恐官府的任看不上他,讓一身本事,付諸東流,開口為他解脫道:“大人,左子邑是我們這村裏的能人,一直忙碌著造紙,有些收入,就幫助同村裏的人,我們受益良多,所以他家裏就窮的叮當響。別看他邋邋遢遢的樣子,今年不到三十,為了造紙,甚至都沒娶親。”
我並沒有看不起左伯,反而十分的佩服他的為人,於是擼起袖子,準備和護衛一起動起手,幫助他收拾一下院子。我剛要開始幹的時候,左伯像瘋了一樣,推倒了一個拿著雜物的護衛,嘴裏還呼喊著:“不許動我的寶貝,不許動我的寶貝。”說著話,把這些雜物死死地抱在懷裏。
護衛們也麵麵相窺,不知所措,平時給百姓們護家、掃院,哪個不是笑臉相迎,今天這個怎麼回事?我也發現了問題所在,地上的雜物都是些破麻、蘆葦和碎木等,正是造紙所需的原材料。我叫停了護衛,向左伯道歉起來:“子邑兄莫怪,是我等孟浪了,還請原諒。”
左伯還呆在那裏沒有反應,裏長推了一下,見他還沒反應,自己不得不打圓場道:“大人莫怪,他平時就是這樣,把那些雜物看成寶貝,任何人都不讓碰。況且,他遇見了陌生人,就說不出話來,還請大人不要責罰他。”
我阻止了裏長的道歉,誠懇地說道:“是我等做錯了,應道歉的是我們,我們不該在主人未同意的情況下,私自動別人的東西。子邑兄,我是本郡太守,今日前來是想和你洽談造紙的事情,本打算在郡城建一個造紙坊,還祈望子邑兄能夠前往。”左伯雖然有些木納,但也是個聰明人,心中很是欣慰,太守大人是真的想造紙。
造紙可是自己一生的心血,為此還被家族趕了出來,不得不到千裏之外的地方。最主要的一點是,造紙需要條件限製,離水源地越近越好,地理位置很重要。為了堅持自己的夢想,毅然拒絕地說道:“我哪裏也不去,你要想造紙就在這裏造,要是不行,你請高明吧。”
其實我看中的是他這個人才,具體在哪裏造紙,真的無所謂,坦然地說道:“子邑兄,不要顧忌太多,既然你堅持在此地,就把作坊建這裏吧,就由你任匠作坊監丞,位同縣丞,秩同從八品,即日起上任。另外,造紙坊的建造規模和時間,一切由你來操辦,具體需要多少錢糧和工匠,給我一個準確數據,盡早的給你撥調過來。”
左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一個低賤的工匠,能成為朝廷命官,喜極而泣,仰天大喊:“列祖列宗,你們看到了嗎?不消子孫,我並沒辱沒祖先臉麵,反而因造紙做了官,當初我的選擇沒錯。”
發泄了情緒之後,左伯平靜了很多,人也變得熱切起來,洗了洗臉,簡單地攏了攏一下頭發,給裏長道了聲謝後,又和我說了些造紙方麵的問題。說完話後,話語不多的左伯,向著我深深地鞠躬致謝。
千裏馬常有,但伯樂不常有。每個人都是有才能的,隻不過沒有展現的機會,相信隻要給你個合適的舞台,你定能大展鴻圖,鵬程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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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排了人手,到城裏運送一些生活必用品,另外安排了一支駐軍,長年護衛在這裏,任何閑雜人等,禁止入內。
回去的路上,心情輕鬆了不少,在空曠的地方,放馬疾馳,後麵的典韋和護衛,拚命的追趕,但怎麼也沒有我的馬的快。原來五匹最好的寶馬,自己留下了烏雲踏雪,白馬給了師傅,黃膘馬給了黃忠,張遼一匹胭脂馬,大黑馬送給了海邊的太史慈,典韋好步戰,不好騎馬,就選擇了一匹普通的高頭大馬。
正當我騎馬飛奔的時刻,忽然覺得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迫使我停下馬,手握佩刀,警械地望著四周。這時林子裏傳出來“突,突,突,”的響聲,十幾支弩箭射了過來,箭枝封死了躲閃的空間,已經避無可避,無奈地暗歎了一聲,就在閉目等死時,傳來了一聲天籟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