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徐棟(1 / 2)

夜色如同山水畫濃濃的潑墨,勾勒出都市樓宇的輪廓。

從夜鶯酒吧出來後,陳飛的心情很沉重。雖然他已經見慣了生和死,可當他知道曾經的兩位好兄弟如今如此落魄潦倒的時候,他還是不禁心酸。

漫步街頭,陳飛也不知道自己徒步走了多少裏路。竟然隱隱約約看到了“南站”兩個字樣。陳飛摸了摸鼻子,不由苦笑。

井灣子離東南市南站本就不遠,六七個公交站台而已。以前,陳飛就喜歡吃完晚飯漫無目的的散步。經常步行走到南站附近。

南站依舊燈火通明,哪怕已經晚上十點多鍾了,南站附近的車輛仍舊如同長龍一般,一輛接一輛,交通擁堵。

陳飛前麵不遠處的一輛出租車司機唾了一口痰,恨恨不休的罵道:“麻痹的,城管都幹什麼去了。這他娘的哪家後生弄了一具屍體擺在這兒也不管管,真他媽的晦氣,害的老子今天上半夜一個客人都沒接到。”

一個嘴巴叼著一根煙,路過圍觀的中年男人聽到後,連忙附和道道:“就是啊。這他媽的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這一招乞討,一個青年漢子賣身葬父能有效果嗎?換個水靈靈的小妞兒用這一招乞討還差不多,打打悲情牌,老子還會投幾塊錢。”

“這些騙子為了錢什麼缺德的事兒都幹的出來,連老人的屍體都不放過。”一個大娘歎道。

“我都懷疑白布蓋著的到底是不是屍體,估計我們投完錢,人家又亂蹦亂跳的站起來拍拍屁股,坐著奔馳寶馬什麼的回家睡覺去了。”

“唉,這些騙子為了騙錢,什麼奇思妙想的亂主意都想得出來。”

聽到路人的議論聲,陳飛走前撇了一眼。路旁邊,一個菱角分明,有著農村人特有的淳樸憨厚,身穿單薄衣服的青年漢子跪在地上低著頭,麵前寫著老父暴斃東南市,因無錢葬父,不忍老父屍骨未寒暴露街頭,懇請各位父老鄉親行行好,幫忙葬父,俺徐東願做牛做馬等字。

字跡潦草,粗狂。

陳飛微微有些吃驚,地麵上的字跡寫的雖然不怎麼好看,可是卻仿佛能夠滲透地表,勁力雄厚,一目了然。

陳飛的目光落在了青年漢子撐著地麵的雙手。

他的雙手骨棱微微隆起,比尋常人手掌骨架子似乎要大一些。陳飛仔細的看了一眼青年漢子的虎口,虎口粗糙,密布老繭。

陳飛已經能夠斷定這個青年漢子要麼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工,要麼是一個有點功夫的練家子。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絕對不會是路人議論所說的為了騙錢財無所不用的騙子。

陳飛又看了看白布蓋著的人。雖然無法看到白布下麵人的真實麵孔和身形,可是經曆過生死殺戮的陳飛豈會看不出白布下麵的絕對不會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