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重睿是誰?
我心中再次掀起波瀾,又陷入了更深的迷茫。本來我是期望在這些東西裏找到我要的解釋。但事實並非如此,這或許並不是一個解釋,而是更為深刻的討論。
我又翻了幾頁,都是一些過去的奇聞異事,有的說的很詳盡,從記者的角度出發,這些算是寫實的報告。但是另外一些則是常見於各種三流雜誌小說中杜撰出的故事。
這本簡報分為兩個部分,開始一部分都是一些報紙文章的摘抄和影印以及照片圖片等,後一部分則是王龐清的記錄,像是研究筆記。不過其中的話語諱莫如深,紀錄也隻言片語,很難從中提煉出相互關聯的東西,這就是王龐清故意而為了。
從中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我很是失落。準備收拾東西回去,畢竟我要替王龐清處理掉這些東西。
就在我試圖將剪報集放回檔案袋的時候,幾張紙飄落出來,散散亂亂地鋪在地上。
我撿起其中一張,認出這是某人的日記。這些紙張非常破舊,泛黃,而且褶皺不堪,像是被人揉亂又再次展開。上邊用繁體書寫的字跡也十分模糊,像是被水泡過。
我撿起紙張,內容如下:
1934年一月12日 天氣 陰雨
當她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時候,當那束耀眼的白光完全消失的時候,大滴的眼淚奪眶而出,滑落在臉上給我一種灼熱的錯覺。
淺川惠子,我心愛的姑娘,就這樣離開了我,以這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和我道別,讓我震驚之餘也深深刺痛我的心。
幾個小時之前,大約早上九點光景,當她穿著平底鞋出現在我旅館門口的時候,我就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了,她平時和我逛街是必穿高跟鞋的。
這讓我想起了我們初遇時的情景。那是兩年之前,1932年夏天,我剛剛隨著我的導師吳金鼎先生和清華大學的其他考古係教授從河南安陽回來。我們舉辦了一個文物展覽,很是成功,許多曆史學家都是千裏迢迢地趕過來,特意為了見識一下剛剛出土的甲骨文。
展覽結束以後,我們去外灘的一個法國酒店慶祝一下。我不勝酒力,司機送我回旅館。當夜雷聲大作,大雨如注。我在回去的路上碰見了一個橫臥街頭的女孩,我叫司機停下來,將她扶上了車。
她穿著薄薄的晚禮服,全身濕透,渾身瑟縮,楚楚可憐,腳上的高跟鞋也丟了一隻。
相問之下,才知道她是日本考古學家淺川袁熊的女兒淺川惠子,雖然她是日本人,但卻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甚至有點偏東北口音。
她說這次來中國就是為了和父親參加甲骨文展覽,因為晚上想到處轉轉在外灘和父親走失,正巧天降暴雨,自己躲雨時候不小心,弄丟了高跟鞋又扭傷了腳,所以才會流落街頭。
我和她很聊得來,談論了很多關於考古和曆史方麵的知識。我想我就是在那個時候動心的。
之後,我將她送回了她的旅館。
1931年,對於中國的考古界,可以算得上是充滿驚喜和成功的一年,在吳先生和梁思永先生的帶領下,我們發掘了河南安陽的殷墟古跡,這為曆史學家填補商朝的曆史提供了不可或缺的一手材料。
我能和這些當代的考古界大師一切發掘,實在是榮幸之至,這要得益於我的碩士導師吳金鼎先生的鼎力推薦,跟梁思永先生說起我是神童,十八歲就攻讀碩士雲雲。
發掘工作進行了差不多七個月,發掘的過程中,一塊不知材質的黑色石板橫空出世。其上雕刻著未知的字符,和我們發掘出的甲骨文不同的是,石板上的文字十分詭異,吳先生說那並不是象形文字,而是某種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