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吳金鼎(1 / 2)

我好奇心頓生,很多零碎的畫麵在我的頭腦中相互拚湊,我已經看到了殷墟黑石的淵源。按照石重睿日記中的說法。第一塊殷墟黑石,應該在1932年的考古中被發現,之後經過石重睿和淺川的爭奪,最終淺川帶著石頭消失在走廊盡頭。

終於,我找到了關於殷墟黑石的有關資料,我急不可待地拿起其他的日記殘頁,按照時間順序讀起來。

以下是另一篇的內容:

1936年四月16日 天氣 晴

自從三月以來,我開始跟著吳先生走訪中國南部的諸多省市,吳先生很熱衷於對邊陲民俗的探訪,我也能夠完成我的博士論文。是的,我已經是吳先生的博士生了,自從石板失竊之後,我大病了一場,在上海經過四個月的治療身體終於恢複正常。

這延遲了我碩士論文撰寫進度。大病痊愈之後,我回到北平。吳先生照顧我的情緒,準許我延期畢業,我得以有充足的時間完成碩士論文。

我的論文主要是根據1931年河南安陽殷墟考古的報告,吳先生對我大加讚賞。我也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他的博士生。

從今年年初以來,中日的關係開始變得十分緊張,火藥味也越來越濃。整個清華大學也充斥著不安的氛圍。吳先生的主張一直是希望出兵收複東北,滅掉偽滿洲國,但是曆史係裏的誌同道合者隻有我一個而已。

吳先生很傷心,以探訪民俗為借口,帶著我離開了北平。我們從北平坐車到石家莊,再到太原,山西是我的家鄉,我準備請先生到家裏做客。但是山西是閻錫山的地盤,閻錫山去年組織過抗日的紅軍東征,吳先生不願意在這種地方多呆。

之後我們轉車到陝西西安,一路沒有歇息,再經漢中,最終到了成都。

進川之後,我們主要是調查綿陽,德陽邊區的民俗民風。由於現在戰事吃緊,考古工作難以繼續,我們能做的就是考察一下社會人文和曆史沿革。

自從淺川從走廊的盡頭消失之後,我仍然對她念念不忘。我心裏極端矛盾,畢竟她是一個日本人,她是來掠奪中國財富的,我怎能仍對她留戀不舍呢?

但是我就是忘不了她。我終日悶悶不樂,吳先生很快就看透了我的心思。

他問起了我淺川的去向。我很想瞞過他,不透露任何關於她的或是石板的任何消息。但是,我不是個善於撒謊的人,況且在先生這樣的人麵前,我就算博士畢業,也不過是個小孩子。

進川之後,在去德陽采風的路上,在顛簸的牛車裏,我向先生表明了心跡。我將那天石板失竊的事情和淺川的身份全盤托出,當然,她離奇的消失也無法隱瞞。

先生聽過之後,沉思了片刻,歎了口氣。他沒有對這件事作出評價,過了好一會,淡淡地說:“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我隱約意識到先生知道些什麼,隻是不願意告訴我罷了。我知道他早已看出來那塊“天書石板”極為不尋常,但是卻不去深入地研究,從他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得出,他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