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些疑問,我迫不及待地找到下一篇殘頁。說實話,我的內心有些激動,是哪種發現新大陸般的狂喜和興奮,這讓我的手指都有些顫抖。
接下來的一張,內容更令我驚訝不已,石重睿在日記中寫道:
1968年12月14日 天氣 晴好
我終於成為了碩士生導師,很令人高興的事情。
可是我高興不起來,我想起了我的導師,我人生的引路人,我敬佩的長輩,吳金鼎先生。
時局終於穩定下來了,經過了這個十年,像我這個歲數的人都會感慨萬千。如果我不是在抗日戰爭中做過聯絡員,恐怕我也挨不到今日。
現在我終於能夠提起筆,將我經曆的那些不尋常的事情一一記錄下來。在這之前,我當然是要祭奠一下我的恩師吳金鼎先生,因為他在協和醫院因胃癌逝世之時,我卻跟著解放軍橫渡長江。我非常敬重先生的為人,並且正是他才將我引入“天書石板”的研究中去。
1937年,也就是七七事變前後,我跟隨著先生在四川探訪當地鄉村的民俗民風。再回去的路上,風雨大作,我和先生被澆成了落湯雞。當時天雷滾滾,威勢駭人,我們不敢前行,隻能在一個山洞裏過夜。
那一夜,狂風不止,暴雨如注,更兼有雷暴頻頻落地。我驚悸不已,先生去看起來異常興奮。
翌日,雨霽天未晴,天降大霧,一米之外不能視物。先生害怕荒野多野獸,帶著我離開洞穴,接著指南針向南進發,試圖回到昨天采風的小村子,以求果腹。
走了將近半日,天氣逐漸悶熱,我和先生汗流浹背,忽然如同旭日東升,眼前紅光萬丈,濃厚的霧氣似乎也沾染了紅色,血紅一片。
在紅霧之中,指南針狂轉不止,我和先生失去方向。我們渴得要命,更加乏力,找到巨石休息。
恍惚中,我看見遠處霧氣減淡,似乎有飛簷鬥拱若隱若現。先生喜出望外,帶著我向著建築走去。
那是個十分古樸的小村子,村頭矗立著一處高高的牌匾,上邊正楷鏤金大字——遠山鎮。
進村之後,紅霧當即散去。村裏的人多為女性,看著我們兩個出奇,看她們的著裝,按照後來先生的推測,應該屬於戰國末年或是先秦時期。
先生看起來十分興奮,他徑直地走到了最大的那座宮殿,仿佛他來過這裏一樣。他進去後不久,有幾個當地的女人為我送來米飯和清水,我饑不擇食,當即吃幹喝淨。
再見到先生的時候,發現他的身邊多了一個現代人,這人一身西服,帶著禮貌,亞洲人麵龐,但說著一口英語。他們親切地交談著什麼,我看到先生臉上神采飛揚,看來是極端高興。
晚上,我們吃過晚飯,先生和我住在當地的民房裏。這裏設施簡單,做工粗糙,除了兩張木板床別無他物。
我問起白天那個人的事情,先生笑而不語,問我那本書讀的如何(The Call of Cthulhu),我說我英語太差,隻能讀個大概。
先生說道,克蘇魯一隻在呼喚神經敏感的藝術家和學者,他們通過心電感應和人類的神經敏感者溝通,試圖讓這些人類將他們解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