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十分,龍井山一處高檔公寓內,一扇窗被一雙纖細的柔荑緩緩的推開了,一張普通的臉從窗外探了出來,她輕輕的閉著眼睛,修長的睫毛輕微的顫抖著。
當她睜開眼睛的瞬間,她的那張普通的臉忽然靈動了起來,原來,一雙眼睛可以打通一個人的心靈,一種由內而外散發的美,猶如一件美奐絕倫的古董,耐人尋味,經久不衰,這種美,不同於普通女孩的漂亮。
已經一周了,自從上一次在圖書館和他分開後,她就再也沒有遇到他,難道真如他所說的,緣分已盡嗎?
她玉手輕托著下巴,美目流轉間,望向了龍井山的廣場,清潔工的打掃速度永遠都跟不上樹葉落下的速度,透過飄零的枯葉,她彷佛看到了自己的緣分,正在消逝,而她修長的食指纏繞著自己的發梢,如同纏繞著一絲惆悵,在不經意間撥動了她那那平靜的心弦。
西子湖畔,一處隱蔽在樹林中的簡約房舍,走過寧靜的青磚小院,佇立在已經褪色的紅木窗台外,隱約可以聽到一縷歡聲笑語。
“忘川,嚐嚐這個,龍井蝦仁,你看看你的個子都不長,要多吃點,爭取超過洛兒。”二爺爺夾起一隻蝦仁,放到了忘川的碗裏,笑眯眯的看著對麵羞澀的忘川。
人老了,大半輩子感情的倉庫裏,儲藏了太多的悲歡離合,對於孩童總是會有幾分羨慕,那種羨慕就好像是看到了曾經屬於自己的回憶,而身邊的兒女都長大了,不需要自己的照顧了,但是這種愛的傳承,需要老人延續下去,看著孩童的長大,彷佛看到了未來。
“洛兒,你少吃點,給忘川留點。”二爺爺拿著筷子,瞬間搶下了上官洛筷子上的紅燒肉,放到了忘川的碗裏。
上官洛看著二爺爺臉色的笑意,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到了自己把忘川帶來了,爺爺對自己的愛全部轉移到了忘川的身上,不過也不怪爺爺,因為忘川因為長期飲食不好,導致她看起來有些麵黃肌瘦,如果不是那雙清澈的眼睛為她點綴了幾分色彩的話。
忘川看了一眼爺爺,然後又看了一眼上官洛,趁著爺爺低頭吃飯的時候,悄悄的把爺爺夾給自己的紅燒肉,放到了上官洛的碗裏,還衝著上官洛眨了眨眼睛。
上官洛看到忘川的舉動,不由的欣慰了起來,這個小丫頭平時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裏卻跟純淨的跟雪一樣,忘川這種人,屬於那種你很難走進她內心的人,而你一旦打開了她的心門,那麼她就永遠不會為你關上,上官洛是看著她長大的,二爺爺也是如此,所以說忘川在這裏沒有一絲的生疏。
隻是她那簡單的心思裏,偶爾會閃過一絲奶奶的背影,她在這裏吃著美食,而奶奶卻吃著青菜,令她的心裏產生了一種罪惡和內疚的情緒。
上官洛注視著忘川的眼睛,忽然想起了那個叫桑榆的女孩,和忘川一樣擁有著完美的眼睛,如果說忘川的是純淨不摻雜質的眼睛,那麼桑榆的就是靈動的,如同畫龍點睛般的眼睛,兩個人的眼睛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洛兒,你怎麼說服她奶奶的?”爺爺給忘川盛了一碗湯,問道。
“阿婆的身體不太好...”上官洛看了一眼忘川,小心的說道,他擔心自己的話過於直接,而刺痛忘川那簡單的心靈。
爺爺微微點了點頭,他明白上官洛的意思,阿婆的年紀比起他要大一些,再加上平時的飲食還有旱煙,更是對她的身體有很大的影響,眼神中劃過了一絲憂慮。
當年,二奶奶臨走前,唯一的遺言就是要他照顧好阿婆和忘川,而這也是她唯一的親人和放心不下的事。
“忘川,想不想去上學呢?”爺爺低頭看著正在吃飯的忘川說道。
“我可以學到什麼呢?”忘川抬起頭,用那雙大眼睛望著爺爺問道。
“你可以認識更多的朋友,可以學到更多的知識,而你的生活也將更加的豐富多彩,你喜歡這些嗎?”爺爺潺潺誘導道。
忘川看了一眼笑而不語的上官洛,然後又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說道:“好。”
終歸還是不諧世事的小孩子,對於陌生的東西,總是多了幾份好奇,思想也單純很多,或許在忘川看來,農村裏平淡的生活猶如一汪無波的古井,雖然清澈,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波動起伏。
“那我明天領你去學校看看。”爺爺微笑著摸了摸忘川的頭,已經退休的他如今擁有著很多的時間,而上官洛經常往外跑,所以這份慈祥的愛也就落在了忘川的身上。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上官洛靠在沙發上,望著陽台的陽光從他的臉龐處劃過,而書房的一角,爺爺正帶著老花鏡,手把手的教習著忘川的寫字,除了筆尖下漸漸生成的毛筆字,時光仿佛在兩人身上停止了流動。
看著忘川那認真專注的神情,上官洛伸了一個懶腰,如今忘川要有自己的生活軌跡了,而爺爺也會將多數的心思放在忘川身上了,那麼接下來,自己這位築夢師也該開始了。
......
SC俱樂部,此刻廠房外停放著幾輛豪車,有橘紅色的奧迪R8,還有墨爾本紅色車身的寶馬M3,銀白色GT-R,還有一輛漆黑色的保時捷911,如果這裏再多幾輛車的話,那麼就會形成一處小型的會展中心了,饒是如此,從這裏經過的工人無比羨慕的看著那絢麗的車身,有的開始和豪車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