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冰涼但卻溫柔的手輕撫了一下朵初秀的笑腦袋,菊川翼攝人心魄的黑眸卻不自覺的凝望向聲源的方向。
白色的救護車快速的停下,一名受傷的患者被急急忙忙的推進了急診大樓裏,即使是身為醫生的他也很難對待生死習以為常。
“二哥,我們去看看吧。”就連說話的時間朵初秀的目光也絲毫沒離開急診大廳的位置。
菊川翼不言手下動作卻已經開始了,朵初秀的想法和他一樣,即使不是作為醫生哪怕隻是陌生為她加油也好啊。
野行緊跟其後,隱隱約約他好像覺得主子和朵初秀在一起時自由的樣子很可愛呢。
患者是一位中年婦女,手中拎滿貨物的她被迎麵而來的重型機車撞飛了四五米遠,車主肇事後逃逸,重傷昏迷的女人被路人叫來的救護車送來了醫院,但由於無法確認身份,命懸一線的她卻不能被安排手術,她的情況不容樂觀。
朵初秀聽完野行打聽來的情況後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難以平複,按照野行的說法也許就是一瞬間的事,那女人就可能喪命了。
“我想看看她!”用力的吸吸酸脹的鼻子,不知何時她的腮邊竟然掛上了淚珠。
“主子,還是我去吧!”野行憂慮的看了一眼稍顯擁擠的急診室門口。
“一起吧。”菊川翼看看朵初秀。
治愈傷痛的良方不是小心翼翼的不去碰觸,而是堅強麵對,對症下藥。否則傷口太久見不到陽光的積聚的痛總有一天會如決堤的洪水般無法收拾。
朵叔叔,我也在找尋讓她正確成長的方法,隻是她可能會暫時疼痛難忍了。
菊川翼長呼一口氣後便推著朵初秀走近了擁擠的人群。
熱心的人很多,菊川翼好不容易才擠到一個合適的位置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正在做垂死掙紮的女人,裏麵的醫生正在盡力的為她做一些保命的措施,但這很顯然就不能解決問題的根本,儀器上她的血壓已經降到了低穀。
許久以後,似乎有人認出了那個女人,她的身份也逐漸變得明朗。女人的朋友在這最危急的時候不得不為她的手術承擔了風險,簽下了手術同意書。但在這之後新的問題馬上就出現了,女人的朋友焦急的看著醫生,手術費用不是一筆小數字,她一時之間根本拿不出這麼多的錢。女人的家屬人在努力聯係中,一切隻在喘息之間。
朵初秀死死的盯著玻璃窗裏的女人,因為她看起來和她的媽媽年齡相仿。
“努力好嗎?即使是剩下一滴血也不能放棄。”
一個忙碌的護士好不容易抽出一點時間得以跑出急救室來詢問患者的朋友是否已經聯係到了患者的家屬,但令所有在場的人都失望了,那人隻是搖了搖她那早已布滿汗水的頭。
“這樣下去的話……”護士小姐深歎一口氣後又跑回了急救室。
朵初秀不明白那個可憐的女人為什麼不能接受救命的手術,已經有人認出了她並且簽了同意書不是嗎?為什麼這些醫生還都隻是在做一些無用的急救措施呢?看到女人身下的血她強忍住胃裏一陣不舒服的翻動,她好像又聞到了從媽媽胸口湧出來的血的味道,這個味道當時充滿了整個車內。
“朵兒。”菊川翼輕輕掰開了朵初秀緊緊握住的輪椅扶手都已經泛白了的手指,冷汗帶來了一種滑潤感。
“為什麼不救她呢?那麼多人都在做什麼?二哥,你是醫生你救救她好不好?二哥一定能救她的對嗎?”
她的孩子一定還不知道,如果見到了該怎麼辦呢?朵初秀帶傷的雙腿又一陣發軟。
“他們正在努力呢,相信醫生好嗎?”菊川翼邊說邊看這裏麵的情況,盡管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說服力了,但連朵初秀都看得出來那些醫生隻是在替女人拖延時間。
“那麼為什麼不手術呢?不是說隻有手術才能救她嗎?她很快就會死的!”
“不會的,繳費後手術就會開始了!”
讓生命垂危的人繼續留在這裏的原因居然是為了錢嗎?朵初秀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怎麼了?”菊川翼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句無心的話會讓朵初秀又這種反應,他說錯什麼了嗎?
“怎麼可以呢?為了錢的問題而放棄一條人命,根本就是不可以相提並論的啊!不可以這樣!”瞪圓的大眼裏根根紅血絲在淚水裏格外的鮮亮刺眼,朵初秀激動的樣子已經引來了周圍人的注目,當然也包括那個女人的朋友。